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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九章 众人都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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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他展示了真正的他自己。”
  “你强迫了他?”
  “并非如此,我只是告诉他,我们每个人都跪在真理的火堆前,却从来都不敢把自己投入其中。是吗,科斯卡?”萨塞尔一开口,煤矿主管便彻底安静下来,周遭环境也陷入死寂之中,嗡嗡作响的通风扇噪音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抵消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套上了一层密不透风的裹尸布。
  一阵死一样的沉默之后,他仿佛是被什么给压垮了。“我是叛徒,我有罪。”科斯卡用将死之人一样沙哑的声音说,“但是我无法继续承受国王陛下的律法了。”
  虽然矿道温暖干燥,但由于他的语气,塞蕾西娅仍然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她发觉自己根本没听到萨塞尔一路上对科斯卡说过什么,也没发觉他使用了任何巫术的手段。当塞蕾西娅回想此前的路途时,她发现煤矿主管总是面对萨塞尔多过自己,也就是说,——他们其实对话了很久。
  萨塞尔的声音分成了许多声部,就像唱诗团一样,一些声部被她听到,一些声部被煤矿主管科斯卡听到,还有一些声部中和抵消了外界的噪音。最初在议事厅里,萨塞尔借用鸟毛的身体和莫德雷德无声对话,塞蕾西娅以为那是某种巫术,或是意识和灵魂之上的交流。事实并非如此。不管是当天,还是今晚,这个黑巫师仅仅是借用鸟毛的身体站在此处,并且只是在借她之口说话。
  这不是巫术,但正因如此才显得更令人寒毛直竖。
  就像黑巫师能轻而易举解明机械的结构那样,这人对物理世界的洞悉到了一种难以理喻的程度,可以做到很多看似只能以巫术手段实现的行为。此前,塞蕾西娅根本没注意到这种没有涉及巫术途径的细微征兆,在他刻意提醒以前,也没发觉他做了什么,只是刚刚经过他的刻意提示......才注意到了一切。
  萨塞尔举起一只手,一瞬间,塞蕾西娅仿佛浸入水中,被迫和这世界其它的一切都远远隔开。她后退两步,试图从中挣扎出来,却找不到方法。她看到科斯卡屏住了呼吸,连气都不敢出。“当你从边境回到家乡,科斯卡,你发现你的孩子在迷惑地注视你,你的妻子在不解地询问你。”萨塞尔说道,好像科斯卡的隐私是他本就知晓的事实。他像翻书一样查看凡人的记忆。“他们想要你的真诚,可是你却只能给他们欺骗。你自以为你的背叛能改变你的人生,可到头来,你只发现自己在无法自拔的泥沼里越陷越深,还离你所爱的人越来越远。你害怕着本该和你最亲密的人,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他跟这人说了什么?
  黑巫师放下手,煤矿主管竟然直接跪了下来,他脸色扭曲,神情也在痉挛。他眼里一开是还有愠怒,然后就全变成了恳求和悲戚。“众人都是孤独的,不为人知,脆弱无力,心怀恐惧,对淫亵的事物滋生欲望,却又反倒被其伤害和吞食。就像是现在,科斯卡,你能感到你的错误,它在灼烧你,哪怕是现在它也在灼烧你,吞噬你......”
  起初塞蕾西娅没领悟到这番对话的含义,但她马上明白了,萨塞尔在煤矿主管的行为里发现了不和谐的迹象,也就是说背叛了他本该效忠的人,但黒巫师不打算揭发他,反而打算借此来掌握他。这种事情对这人来说轻而易举。萨塞尔用他自己的伤口来伤害他——极端的痛苦和耻辱在科斯卡头顶盘旋,仿佛无形无质的怪兽在吞噬着他每一点仅存的自信,让他以为自己可悲到无可附加,只能献出这种可悲的自我来供奉他。
  “众人都是孤独的,”萨塞尔继续说,“越无法看清自己的弱点,便越是容易遍体鳞伤。你已经跪下来了,可是你却不愿将脸埋在火里,不愿将脸贴在地上,展示最彻底的忏悔。爱你的人不了解你,你爱的人在疏远你,你自以为给他们带来了幸福,可其实你只带去了孤独和痛苦。你想想,你害怕着你最亲密的人,孩子,妻子,这究竟是因为什么?”他的声音沙哑起来,“即使是现在,你也不愿意把你所犯的错误说出。你让伤口留在你身上,不断腐烂,因为恐惧暴露而将其裹在黑暗中,任其化脓。即使是现在,你还在给自己寻找借口......”
  无法继续承受国王陛下的律法——这是借口。也就是说,其实是由于利益或胁迫。
  科斯卡的表情更加扭曲了,塞蕾西娅听到他的心跳,看到他的血液不断涌上脸来,几乎是要窒息。他这张扭曲的脸就像一张正被写下文字的书,这个黑巫师的言语像经文一样穿过他的面孔,在扭曲他的思想。
  连她也能看懂煤矿主管脸上的表情,他胸腔的疼痛兴许已经传遍全身,使得浑身肌肉都麻木了。虽然科斯卡是个中年人,个子很高,身体强壮,面孔饱经风霜,但在借用鸟毛身体的萨塞尔面前,她觉得他就像一个正在父亲面前经受指责的孩子。
  “所以为什么?”黑巫师对这人质问,这时他的声音就像钢刀落在骨肉之上,塞蕾西娅感觉浑身上下寒毛直竖,“为什么你已经这样跪下来了,却没有把脸贴在地上?为什么你已经掌握了拯救自己的钥匙,还不肯打开自己的心房?你已经知道了,你了解的东西远比你装出来的要少,不是吗?”
  塞蕾西娅感觉出来了,似乎过去发生了某种事情,而今只要萨塞尔愿意,他的声音就会经过特殊的处理。他甚至能抵消风声,发出多种重叠的声部,并且随便说一个词就能让人沉浸在无可名状的痛苦之中。
  煤矿主管把脑袋用力砸在地上,甚至磕出了血,他就差喊出邪教徒对邪神的祷言了。这人已经无可救药,——即使心里很不舒服,塞蕾西娅还是如此想到。像是接受洗礼的宗教信徒一样,煤矿主管科斯卡即将跨过某道界线。然而这并不是从沉沦于罪恶走向自我救赎的界线,是从平凡的愚蠢走入无可救药的卑微之间的界线。虽然曾经遭受污染,但只要对崇高的东西献出自己,那就能得到净化,所谓洗礼,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