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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这也能算是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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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着小女孩的手,带她往前走,但他又像一个愚蠢的密探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拿不定主意自己究竟要说什么。虽然情绪上终于有了几分欣慰,但萨塞尔还是缄默如一。灵魂中有某种感觉,让他不想失去这次奇异的体会,——就像半睡半醒的时候害怕从特殊的梦境里醒来的恐慌情绪。这种恐慌的情绪他似乎很熟悉,蕴涵着一旦醒来就会失去绮丽梦中人的寓意。
  他小心地克制着自己。
  然后萨塞尔想起了神给他赋予的诅咒。
  是的,虽然他尚未回忆起自己真实可信的来历和身份,他却提前想起了这个。这一新泛起的沉痛回忆很快就磨平了欣慰的感受,再次把他抛向了荒诞不经的悲苦和绝望。哪怕他被蒙蔽了很多记忆,他惶惶不安的思绪还是不断回到这个奇特的诅咒造就的奇特关系中去。对他这样一个连宏伟的城市都无法带来世俗之爱的疯子来说,难道这诅咒不是幸福的,并且意味着一旦醒来就再也无法寻回的梦中人吗?
  当他满怀爱惜地用自己的双唇轻吻贞德,——他的爱人,——他因诅咒才会触碰的那个人的双唇时,他难道不知道这只是神明带给他的虚假的体会,并且在这种亲吻里没有任何真实可信的含义吗?
  他当然知道这是飘渺而不切实际的梦中人,并且相比他的另一半自我来说,倒不如说她才是真正的梦幻泡影,而那诅咒,则是维持他们的梦幻会不醒来的保证。她和这座囚禁他的城市相似,看上去简直是同一种理念。与之相对的是,没有陷入梦中的他是难以被这理念所困的,可已经陷入另一个梦的他又是怎样也不愿意醒来的。
  假使他已经被这座城市所俘虏,那么它也能让他饱经磨难的思绪得到安宁,无论外界怎么呼唤他都不愿意离开吧?假使从没有遭受过神的诅咒,他也会走向那些伟大的秘密和孤独,而对诅咒想要带给他的爱人不屑一顾吧?
  萨塞尔沉默地走在这条道路上,从他最初踏上城市街道时便控制住他的那种迟疑、软弱和困惑继续把他滞留在动物园里。反正对他来说,这座城市的每个地方都充满了憎恶和仇恨,那么他待在哪里还有什么区别?
  忽然,他听到了龙凄厉的叫声。
  这声音似乎是从动物园深处传来的,近乎于持续不断的高声咆哮。跟着龙的吼声,立刻便有无数的动物嚎叫起来,狮子在咆哮,鹰隼在鸣叫,猴群尖声嘶鸣,野鹿发出它们特有的凄厉啼哭。一时之间,空气中充满了它们演剧一般宏伟恐怖的鸣叫。这叫声汇成的音节是如此怪异,和这城市如此不协调,鬣狗在大笑,客人们带进动物园的家犬都在狂吠甚至是哀号。
  萨塞尔停下脚步,然后循着这一不协调的感觉前进,快步走向那神秘的叫声发出的方向。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这样做,因为对他来说,这噩梦般永无止境的城市里任何不协调的征兆都有可能是某种希望。此外,这神秘的龙吼声在本质上有一种熟悉感让他不得不去找寻。而与此同时,所有其它人都无动于衷,——这些人都是沉沦在城市里的俘虏,恰如沉沦在诅咒中的他那样。
  之所以把这龙的吼声称为“神秘的吼声”,是因为萨塞尔没有立刻明确它每个音节的内涵。在力度上,在丧失理智的野蛮性上,在气息上——这无疑是野兽的叫声,但萨塞尔又能在这吼声中明显感觉到属于人的部分,甚至他能听出用陌生的语言喊出的词语和残缺不全的句子。如果能给他纸笔研究,他也许就能把这龙的语言理清并学会。他一定能。
  此时此刻,他很确定这龙吼声实在表达什么内容,它既饱含兽性,其中也蕴涵这少许人性。这是一种狂怒尚未消散的感觉,是一种疯狂诅咒着某个人的严厉嘶鸣。但无论如何这都是野兽的喊叫,不是人的,其中蕴涵着某种捉摸不定却异常可怖的愤恨。
  总之,这龙吼声凄厉而可怖,以至于一点儿都没有龙吼该有的雄宏感了。在萨塞尔循着声音的方向快步前进时,这吼声也逐渐减弱下来,当他来到它所在之处时,这声音已经戛然而止,只有沉寂笼罩四周。
  他走到栅栏附近,往里面张望,——没错,湖泊升起浪涛,水面向两侧分开,那个黑色的躯体也从其中缓缓浮起,有如一具残尸,费力地往湖心小岛上挣扎。
  搜魂把坚固的铁栅栏像小纸条一样撕开,然后拽着萨塞尔的手,顺着湖面往那片小岛屿游去。黑龙遍体鳞伤的脊背在流淌鲜血,躯体的蠕动艰难而痛苦,咽喉似乎被撕裂了,只能发出一声声沉重的喘息。随后,它,那个嚎叫的家伙,终于挣扎出水面。它艰难地用爪子抠着地面,它的身体不断坍缩,似乎已经无法在维持它本来的面目。
  看样子它受伤很重,而且几近死亡,她金色的眼瞳泛着血丝,破碎剥落的鳞片稀疏地分布在赤裸的身体上,浸满血污的金色长发忽然从犄角中洒下来,显出人的面目。它——其实是她才对,呼出一口黑色的火焰,露出满嘴尖锐的长牙。起初萨塞尔觉得她目光空洞、茫然,仿佛是遗忘了本该记住的一切,然后他发现她在看他,就像在茫然中看到了某种印象极其深刻的东西。
  噢,看啊,她又开始嚎叫了,虽然萨塞尔一时间以为她在忘却记忆时得到了人性,可是一看到他,这龙女就被彻底的兽性占据了。
  但与此相反,萨塞尔对她的印象一点儿也不深刻,——除了那张似是而非的脸唤起了关于贞德的记忆,他没有产生任何情绪。
  不过,这闻所未闻的粗狂叫声比先前更加可怖,刹那间急救猛烈地激荡开来,并且难以描述的恐怖感一瞬间让他浑身发冷。萨塞尔马上听懂了,她是在诅咒他。她落入了这座城市的陷阱,可她不是他这样的疯子,所以她立刻遗忘了一切。然而尽管如此,她对他的恨意是如此深刻,以至于哪怕记不得自己是谁了,她都要用野兽般的诅咒来诅咒他。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向他走来,挣扎着想要变回龙的样子,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两支从脊背延伸出的龙翼实在小到袖珍,让萨塞尔想发笑;她拖在地上的尾巴不仅没有维持平衡的功能,还在她的后腰上胡乱挥动,让她止不住地左摇右晃,好似一个没学会走路的婴儿;多亏了手臂和脚是蜥蜴一样的爪子,她才能剜住地面,——尽管如此,她还是被自己可笑的尾巴晃得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