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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你想要寻回的感觉吗,我自己?”她说,“真是可怜,一百多岁的人还想寻求母爱。你和一百多年前的你一样无能又软弱,简直就是在拖累我。”
萨塞尔在伯娜黛特门外的长廊驻足半响,然后侧脸看向被梦见的人。“我还以为你已经消失了。”他说。
“没有,你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
“你的存在让我非常困扰,我这段时间都以为你被锁链给吞噬掉了,还庆祝了好久。”
“你该不会以为我存在于你的欲望或善心里吧?这两种品格是不可能让一个平凡人走到现在的,再说了,我根本就没有欲望或善心。”
萨塞尔遥摇了摇头。“没有。”他说,“然而时至如今,你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我承认,若是我抛弃这些看上去很无谓的东西,我最终会成为你。但是,你应该看出来了,我追求的完满和你是不同的。”
“你所谓的完满,不过是你擅自进行的幻想。一方面你留恋太多,另一方面你又畏首畏尾,于是只能给自己找个开脱的借口,还描述的像是很有道理,就是这样,仅此而已。我作为你对自我升华的追求,就是你之所以走到现在的唯一的理由,其它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你只是我的一部分,虽然我当初为你赋予人格,但你还是我的一部分。”
“你又在说傻话了,我自己。你把我从梦中塑造出来,是因为你很清楚,靠你这个满身缺陷的灵魂是没有任何希望的。唯独摒弃了一切的我才是你抵达界限的路途,你把我吃了下去,只是你走了我的捷径,就是这样。时至今日呢,你本人还是个满身缺陷的人,是一个可笑的想要挽回更多缺陷的东西,一个可耻的以为这是你自己努力得当东西,一个可悲的至今也徘徊在庸俗的本能里的东西。”
“你当初说话可没有这么恶毒。”
“恶毒吗?我只是在陈述单纯的事实,顺带评价你的畏缩,就是这样而已,其中不含有感情的色彩。你总是浪费你吃掉我之后得到的奖励,在编织因果之网的时候掺杂你个人的主观臆测呢。这种缺点最终导致你从锁链那儿仓皇逃窜到了这里,还像蜥蜴断尾一样把你的部分灵魂都切掉......这些也就算了,你还用这种俗世的感情来评价我?况且,母亲应该没有教过你,把自己的失误说的好像是早有谋划一样吧?”
“我没说这不是我的失误,那只是我尽力补救的方式。”
“得啦,现在都无所谓了,你也只能指望命运了,不是吗?你连确认情况都要找我们残废的伯娜黛特小姐。从你切分出欲望和善心的时候,你就该认识到,你无比珍惜的其他部分和他们俩一样,不过都是灵魂可悲的废料。欲望只能受人操纵和愚弄,自以为窥见了真实,自以为拥有智慧,其实不过是个妖邪附身的狗,靠本能闻着骨头的味道到处乱跑;善心就更别说了,他就是光明神殿眼里最值得赞扬的自我牺牲者,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死掉,然后自称这是所谓的奉献......就是这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