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义。”
萨塞尔啐了一带血的唾沫,“除去让你看到我以前的经历,其它行为才是毫无意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样你才能明白你只是溺水的人拽住了浮萍,却把它当救命稻草。”
“无关紧要,因为我连可称浮萍之物都从未发觉过。倘若我会溺死,那拽着一个浮萍沉进水底也未尝不可。倘若你不想溺死,小子,你就找找你这浮萍可有任何同救命稻草的相似之处吧。”
“你把自己漫长的生命都挥霍在了什么事上?学习如何虐待一个无助的小男孩吗?你是不是从小就被父母抛弃,扔到战场上像条狗一样舔舐尸体,最后因为吃多了同类的腐肉而伤了脑子,所以才忘东忘西?”
她慢条斯理地把他扔在地上,把穿铁靴的脚踩在他脸上,以行动作出回答。“这是对你不懂礼数的回应,小子,程度既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否则你这脆弱的颅骨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勒斯尔的骑士自上而下俯视他。“我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她说,“你也不要期望在我身上找到任何慈悲或同情。也许正如你所说,像我这种从小就在同类尸体里长大的人,只能用同样的手段来寻求目的。”
“那你还想怎样?你还想带着一个可能杀了卡托公爵弟弟的人逃离监狱不成?”
“你还在用话术把事情引向对你有利的方向,小子,你言语中掺杂的暗示比我来到这地方之后遇到的所有人都多。难道我没有给你忠告吗?你是不是永远都学不会如何去听别人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
他听见这人的冷笑声。
“我无所谓什么克里加特斯的家族,也许一个茫然而不知其灵魂所在的迷失者需要找个栖身之处,但如今我已不再需要。”
“就算你们提着我逃离监狱,背弃了公爵,之后你又能如何?”
这人就着萨塞尔破烂的衣服把他提起来,像是举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你以为会如何,小子?”她问,“你以为你还能继续你们无谓的旅行吗?不,并非如此,我会让你每天都置身在神文无边无际的噩梦中,直到你能给我正确的回答为止。”
“看看我们脚下这些昏死过去的倒霉鬼,难道你不认为自己也迟早会落得相似的下场?”萨塞尔反问道,“为什么你就坚信它能给你回答,坚信我能给你回答?最明智的决定难道不是想办法摆脱它的诅咒,从漫长的噩梦中解脱?”
“伟大的力量若不使用,那才是毫无意义,小子。对于一场祭司和巫师们都束手无策的忘却,唯有寻觅更高层次的启示才能寻得希望。至于解脱......你以为什么是解脱?什么是又是折磨?和些许乏味的噩梦相比,遗忘了自己的灵魂和真实才是最大的折磨。我必须记起那些被我......甚至是被所有人遗忘的过去。而你必须帮我完成这事,你们没有其它选择。”
“我想你一定会被当成谋害佩罗的主使者,带着你的同谋畏罪逃离。届时通缉你们的法令会贴满大街小巷,然后——”
黑骑士忽然死死捂住他的嘴,打断他的絮絮叨叨。“在此之前,似乎已经有麻烦朝着你们过来了,小子。我期待你会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们就不会在这样友好、和平的情景下交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