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乱说?”菲尔丝挥挥手,摆了下自己身上色彩明亮的华服,“难道你不觉得和米拉瓦相比,你和她的心距离更近吗?”
“米拉瓦毕竟是她从小养大的孩子。”萨塞尔委婉地指出。
“这证明索莱尔根本不懂怎么教小孩,”菲尔丝看了眼深受其害的灰狗,“她只懂怎么把小孩子变成安宁平和的傻瓜,满心祈祷和善念,一旦要往统治者培养,她就顾前不顾后啦,把品格和灵魂的教育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想她还不至于忘了这点。”
菲尔丝嘀咕了一句,“那好吧,就算索莱尔没有忘得一干二净,也一定是后来起了冲突,她却手足无措,没法应对了。我想,也许就在米拉瓦当年上了战场的时机,他在君王的统治和索莱尔教给他的道德之间做过抉择,经过挣扎之后,他选了前者,放弃了后者。我就问你,假如是你,你会轻易得放弃吗?”
“我不能保证任何事,也许就在我未曾得知的现实里,我已经抉择过、放弃过了,遗留在此的我,只不过是被寄以期望的另一种抉择。人们以为我是个孩子,实际上,也许我不过是堆废墟,堆积在悔恨和绝望之上。”
“你莫名其妙的悲观真是气死我了。”菲尔丝叹气,“真想把你埋挖个坑埋进去。”
“你换了衣服之后连说话的声音都更大了。”
“累赘又碍事的衣服,可惜晚上太冷,没办法扔掉。你看我快变成亚麻布的白头发,我涂了漆一样的皮肤,还有我这烟熏过似的眼眶,怎么可能适合这种衣服?明显就该一身黑衣,显得更具威严。”
“在我印象中,许多年后你的确一身黑衣,颇具威严,不过也显得很恐怖。你对我做的事情还要更恐怖。”
“你还没有跟我详细描述过那段预见呢,我究竟做什么了?”
萨塞尔摇摇头,咕哝了一声,“我无法用言语形容,找出如此污秽的字眼已经超过我的言语范畴了。”
“我弄伤你了?”
“这倒是没有。”
“那就是我侮辱和贬低你了?”
“并无此事。”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叫了一堆族人和仆从来压榨我,还给我喂了药物,一整夜都在混乱不堪中度过。我很难形容当时的场面有多可怕。”
“所以是你享受尽了欢愉喽?”菲尔丝稍稍睁大眼睛,“我还以为你能接收得了这种事呢......或者说非常能接受?”
萨塞尔摇头否认。“你对我的看法有失偏颇。”他拿起一块面包,往她张开的口中喂了一小块,又自己撕下一小块,“我不会拒绝欢愉、享受,可我也不想把它们延伸到无止尽的沉溺中去......那绝对是噩梦。你给我的药物让我当时的感官敏锐得不可思议,意识像是被丢在磨盘里,来回地碾,光是预见我都觉得灵魂要干涸了。我觉得我简直要被你给活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