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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塞尔来到正厅,身后锁链拽着捆成一团的狗脸小孩,玛姬露穿着刚换好的衣服跟在他后面,饶有兴趣地四周张望。昏暗的大厅一片死寂,地上满是血脚印,倒塌的家具都被钝器砸烂,宅邸中的贵族和仆从则被拖走了。许多条模糊的血迹从床边蔓延到开着窟窿的厚重木门外,像是剥开人皮后肌肉上的血管。
白猫头鹰停在残破的桌子边缘上,冷眼盯着他们俩。刚才,玛姬露花了点时间慢条斯理地穿衣服,萨塞尔则帮她折腾了半天扣衣服扣子,还有镶魔法书。这件事花的时间稍有点多,奥莉加对此表示不满实属正常。
萨塞尔对此没什么紧张感,玛姬露也没有,哪怕这宅邸的人都被拖去分尸他们也不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是去牢狱找黑域的人。
他顺着砸开窟窿的木门眺望,皱眉看着街道,眼前满地都是的血脚印让他伫立了一阵。许多矮小的人影在阴影中晃动,脸上套着血肉模糊的动物头颅,用针线刺满缝合的针脚。他们手里都拖着满身都是血的人体,在小跑中,那些人与地面和尖锐的石块刮擦,蹭掉大块大块血淋淋的皮肉。寂然无声,只有隐约的笑。
然后他们都远去了。
萨塞尔手里拖着的那小孩还在他脚边抽搐。他弯下腰,掐着脖子将他举起。拉平的狗脸上五官特征都扭曲了,黑色的针脚则穿透狗脸和小孩的人脸,把它们缝在一起。他的面部被纠结缠绵排布在上面的针线割裂开来,好像一个破烂的玩偶,表情因怪异的笑而扭曲。
他在锁链中挣扎,朝萨塞尔吐烂掉的人类手指。萨塞尔用折断的椅子腿把他钉到墙上,然后退了一步。他捂着刺穿腹腔的椅子腿,哭叫着踢打着。
“这东西应该已经死了?”萨塞尔问。
“看上去是死了,被那个流浪汉偷偷掐碎了脑壳,不过因为噩梦的渗透,所以说不定还活着哦?你要就这样残忍的把他杀掉吗,小萨?说不定你以后的孩子也会受报应啊,毕竟你是个可怕残忍的男人,你觉得会吗?”
“无所谓。”
“你这人真是没救了,我早就说过你这样的人来说不应该有老婆呢。会被你叼进碗里爬不出来的人一定是脑袋有问题,是吧?”
“那你觉得你脑袋有问题吗?”
“嘿。”玛姬露转身背朝着萨塞尔,小声数着小孩们踩出的血脚印。
萨塞尔盯着她看了一阵,思考跟她走在一起到底还会产生多少意外。他知道玛姬露比他还要肆意妄为,会纯粹为趣味或是打发时间制造混乱,以及自作主张地推动流血冲突,一声不吭地改变他原本想好的计划。但不管她问题再多,目的终究相同,格谢尔也和她有协定,推动萨奇卡尔动手防备库尔迪洛说明不了什么。对萨塞尔来说,威胁信号还是只存在于梦境迷道局部崩塌的问题,玛姬露的妄为仍能接受。
至少在彼此都和格谢尔有协定的情况下能。
“也许我们应该跟上这些足迹,”萨塞尔说,“去确认一些那些东西聚集的地方和梦境迷道有什么联系。如果它们......”
“虽说我也很好奇,但目前倒是没什么意义啦。”玛姬露说,“它们只是来趁着兵变的时机悄悄寻找食物......它们刚刚苏醒,所以要觅食。是的。食物,蕴含着新鲜养料的食物,不然的话就会非常难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