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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八章 乌鸦,尸体,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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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琪露斜过来那双古怪的而且总是难以捉摸的浅绿色的眼睛,盯着他,皱眉思索片刻,突然笑了。“哎呀,我就随便说说,你不要在意。”
  萨塞尔觉得,这本该是很美的笑,——狡黠,愉快,会使人感到微妙的陶醉,可她却总是要为这些笑容赋予诸多恶意,使听者感到不快。
  “那我就姑且把这东西算作一种现象,玛琪露,当作一种并非个例的现象。”萨塞尔说,把她的名字念得很重。他从床头的柜子上拿起一颗苹果,却被她伸长脖子过来咬了一口。
  黑巫师看了眼残缺不全的水果。他不想吃了,便一声不响地把它堵到玛琪露嘴上,把她按倒在床上,把苹果整个都粗暴地塞到她嘴里。“或是一种诅咒。”他感觉心情好了点,这才续道,“源头不明,起因不明,特征是把一种‘身份认同’当作疾病来传播,扭转人的记忆和自我认知,直到受害者因为无法承受诸多怪诞的异象而死去。或许这种像是疾病的身份认同有很多,也不止这个不列颠间谍提米洛对他那位陛下的崇拜。不过,如果不是每个遭受诅咒的人都会把写日记当作习惯,还要把此前所有经历都抄写下来,那其他可供观察的样本就不那么容易发觉了......”
  他瞥向扮出无知和好奇表情的玛琪露:对方含着苹果眨了眨眼,随后拿肘部撑着床垫,用拳头撑起脸颊来。这时,她才用她惯有的懒洋洋地拖长的声音问道,“继续啊,怎么不说啦?”
  “我感觉给你一本正经念故事的我显得很愚蠢。”萨塞尔回答。
  “不,我觉得很好哦,你能继续讲吗?万一我们从里面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呢?这玩意看起来这么诡异,说不定和这地方的瑟比斯学派的符文有关呢?”玛琪露照旧用那种懒散的声音说,把右腿架在膝盖上,翘得颇高,有节奏地摇晃着。她弯着白皙的脚趾,又直起来,又弯下去,就像一条吃饱了猫在舒展肢体。
  玛琪露何时何地都毫无紧张感,虽然洞明世事,却什么都不想去干涉,外面的环境再怎么凄惨,也永远都能自得其乐。越和她深入接触,萨塞尔就觉得,这个总是陶醉于自己的想法的师姐像是扎在他手上的刺,偏偏他自己也不舍得将其拔掉。
  萨塞尔开了瓶葡萄酒,一口气喝掉一半,接着把酒瓶子口朝下塞到她嘴里,红酒咕咚咕咚地往她咽喉里灌,就像是往漏斗里灌水一样。
  他继续往下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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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五日
  前几天像夏天一样温暖,可是过去之后,突然又立马像是冬天了。寒冷、刮风、雨加雪。港口附近漂着远洋漂来的浮冰,但是危楼胡乱堆积的贫民区还是由于过剩的燃煤显得闷热。据说这附近曾有不朽种族出没的痕迹,还有诡异莫名的迷道通路开启迹象,导致气候极其多变,甚至会在盛夏季节下起暴雪。
  我前任同事居住的办公处所似乎无人照管,荒废到难以置信的程度,房盖上居然还出现了窟窿。今天夜间下大雨,卧室里从天棚上往下淌水,幸好没有滴到我床上。地板上积了个小水洼。
  天棚上绘制着很有宗教寓意的图案:一个燃烧的祭坛缠着黑色的眼睛;两侧各有一条扭曲的黑色荆棘和一枚复杂的徽记——天空之主的弓刃以及三枚箭矢;它们中间是星辰与剑,并附有一行很容易就会被当作花纹的古老文字:“使你兴盛者,亦可使你毁灭。”这段文字是在暗指索莱尔和提尔王朝的关系。
  由于潮湿,恰好在祭坛上出现一个黑斑,从烈火上往下滴着潮湿的脏水。
  我想起了依兰戴的法师们在和贵族们讨论对不列颠的国王示好,其中说到,那位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是个堕落的同性恋,为了得到政治力量支持,就娶了名为桂妮薇儿的女性当作王后。但是依兰戴的代表人却反驳说,正是这样的政治觉悟,才和那种北方野蛮人有了区别,他们还拿这个北方蛮国的国王最近的一系列政策举例,声明她“心向文明世界”。
  现在我却在想,这个国家真好,起码不会有水滴滴在他们的国王新婚时的卧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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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七日
  我家族中的仆人来了,她通知我,我该参加罗兰节的化装舞会了,也该参加一些交际了,否则我就会继续在这个贫困罪恶的地方待下去。我咽下对奥西尼的不满,开始置办衣服和面具,这里的习俗就是如此:不管你愿意与否,只要不想让政治生涯毁掉,娱乐活动就必须参加。
  化装舞会在嘉尔德附近的露天广场举行,附近有家大剧场,舞会结束后就在这里观赏音乐家和歌剧演出。因为这个地方是内城区,也是特殊的贵族圈,所以才能看到辽阔的天空。在铺满华贵地毯的舞台上拥挤着一群群头戴假面具的人,托依兰戴的法师,这地方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既不像堆积如垃圾般的高楼中那样闷热,也不像寒潮来临的港口那样寒冷。
  天快黑的时候,运河的河面上起雾了,很浓,就像牛奶一样白,笼罩住整个喧嚣的广场。晚霞显得发绿,映照着白雾和所有化着妆的人,——古代提尔王朝喜剧中的牧鹿和虚张声势的豺狼、雪地猫头鹰、牧民、不朽种族、民间传说故事里并不存在的动物、巨龙、司祭——在雾中晃动,有的显得特别滑稽可笑,有的则像是可怕的幽灵。
  就在我们跳舞的平台附近,我突然看见雾中浮现了不可计数的带有铁钎的木桩,插着死人的头颅,几乎已经腐烂。这个露天广场本来充满了甜蜜的芳香和贵族们彬彬有礼的暖意,可是我却突然闻到了这些腐烂头颅难闻的臭味。我像来到贫民区的那几天以来一样,觉得好像是在做梦——最近经常有这种感觉。
  那些头颅到底来自哪里?是传说中被索莱尔亲手处死的提尔王朝的叛徒的头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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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九日
  据传圣战的核心人物率领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在返回勒斯尔,据传她是裁判所的下任领袖。
  ——从我的水盆里浮起一张苍白如纸的光滑面孔,她这么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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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日
  我回了一次家,我的马匹博朗对我说,“再见,我要去梦境迷道美丽而静谧的黑色大海中,远离这个让人心烦的拥挤而吵闹的城市。”
  我挽留它,但它背上的骑士却阻止了我——那个身躯臃肿硕大肥胖的骑士很安静,一言不发,但却让我心生尊敬。那是一团漆黑、巨大而臃肿的头发团,犹如海藻团一般湿乎乎地堆在马背上,中间掩埋着一张苍白而面无表情的人脸。那张脸冷漠而静谧地朝我斜瞥过来,却动也不动,既没有从头发团里伸出四肢,也没有从头发团里伸出脖颈,只能看到许多条触须似得黑发辫从马匹两侧垂下来。它们在阴郁的风中摇晃,就像是骑手萎缩的脚。
  我的马朝我低下头,让我抚摸它的脑袋,以示最后的告别。
  它没有毛发的人脸看起来硬朗而结实,有着漂亮的鹰钩鼻,冷峻但苍白的嘴唇,以及微微睁大的毫无感情波澜的黑色瞳孔。但它没有毛发,有点像是泡过水的标本,脸有近乎它的半个身体那么大,表情却很僵硬。当博朗低下来头的时候,我才发现,它的头颅就那么从脊椎插在它的胸口里,这导致它只能用头顶对着前方,并只能低头沉默地注视地面。
  我和它告别,这一幕非常凄凉,我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思考。它也不愿意多说话。
  听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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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三日
  我把我的头发挽了起来,盘成人形,自己也穿上黑色的长袍。果然,比我更小的我从我的头发上探出了头和四肢,并把我的头发当作自己的黑色长袍。我们都在宁静的小屋中保持着沉默,保持着难得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