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相思勾唇一笑,面色有些苍白。
“怎得许久未见,莞莞竟然成了水做的女子……”
他无奈开口,尽是宠溺。而后抬起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头顶,柔软的发丝,柔软的动作。真是一幅绝妙的,柔软的光景。
“医大夫,你回来了。”
不过多时,便听得身侧不远处一人声音传来。
楚故方才便站在门边看着,见得这两人如此这般亲昵且相合,心中莫名地酸意泛滥。他清了清嗓子,将纪莞初从愣神之中唤醒,而后便邀了医相思入了屋。
坐定之后,医相思微咳两声,眼见着便是气血翻涌,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一丝让人担忧不已的病态潮红。
“相思,你这是怎得了?”
医相思平静下胸腔中翻涌的血气,这才笑了笑,轻声道,“无妨,前些日子师门有令,我长途跋涉去与人诊治。却不曾想被另一桩江湖旧事波及,无端受了些小伤。着实是无妄之灾。”
纪莞初皱着眉,略带着几分赌气,“早就说过,若是你让我看看你的星盘,我定然能算得出你会有这场血光之灾。若是那般,你便能避掉,哪会是如今这副模样……”
医相思轻笑,打断她道,“莞莞,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我天生不信这些,所以……再说了,我便是知道了,那恐怕即便能避一时,也终究会在日后相还。既然这是我命中固有的劫数,我又能劫后余生,那也没什么了。”
言语之中尽是洒脱之意,可面上身上的气息却是着实骗不了人。医相思若是只如他刚才所言,受了些小伤而已,那凭着她的医术,定然不会缠绵至今还未曾痊愈。
想必,亦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吧。
纪莞初眸光暗了一暗,微微张口却也不知道说什么,终究还是压制住了。若是他想说,那定然会与她说。如今他不说,那她也没什么必要再去问了。
此时炉上铜壶热气腾腾,纪莞初伸手拎过,冲开了白瓷壶中的茶。顿时间,茶水的氤氲香气便冲淡了屋内的闷热尴尬。她拎着茶壶,满上三杯。如今西厢之内便只得她与楚故并着医相思三人,裴忆在东厢看着琴疏弦吃包子。
“我原本年前便想赶回来,殊不知却遇到这么一桩自己控制不得的事儿。在山上调养了一段时日,直到今日才让师父放下山来。想必莞莞,应当是等的心焦了吧。”
纪莞初听他这般说,即便前些日子再心焦,此时也都忘在了脑后,埋在了心里,只顾着笑说,“那道没有,我知你不回,定然是有事脱不开身。”
楚故端着杯子坐在一旁听着,不发一语,可心里确是暗中腹诽,这丫头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着实是越来越高了。
医相思笑着,探手摸进怀里,而后拿出了一只月白锦囊,暗绣云纹,触手冰凉。与他腰间所系的那只做坠子的锦囊有十分相似,只不过大了将近一半尺码。
医相思探手,将手中锦囊递给纪莞初。伸手之间似是又触动了体内伤势,用手捂唇,暗咳了几声。
“里面,是完整的药方,以及我所写的那剩余三味药的所在地点。另外有两枚信物,其中一枚你到了成国之后去寻我所说的那家药铺的掌柜。那是我师弟,看了信物之后自然会替你们安排。我已经嘱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