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狮子……”十二哆嗦着手，去摸小猴子。
小猴子是只小母猴，因为脖中间有一圈毛色深显，非要给自己起名小狮子，十二常常带着它四处玩，几乎可以说是十二带大了它。
现在浓烈的鲜艳的血，浸湿了“小狮子”脖子上的毛。
十二的眼泪吧嗒吧嗒，滴到它小小的身体身上。
它死死的咬着牙，霍然抬头，看向天际。
殷锦衡踩着飞剑，站在仙门弟子中心，手中持一把半人高的弓箭，意气风发，就连低头看十二的模样，也极尽睥睨。
殷锦衡露出温柔的笑容，十二却觉得置身冰窟。
它听见殷锦衡磁性的声音，响彻花果山。
“活口，一个不留——”
带着死亡的味道。
它狠狠闭上眼。
一个翻滚后，纵身一跃，灵敏的跳上远处的树，身后滚过之处，三道箭嗖嗖破空而来，钉在地上，铮铮作响。
它福至心灵，用上松静潜息功，在树林里潜行。
十二不禁有些悲哀，明明殷善善背叛了它，可事关命事之时，它还要借殷善善所教的法术对战。
殷锦衡在渺云中冷冷俯视着十二。
他捏紧了手中长弓。
松静潜息功，又是仙门之功法。
善善啊善善，你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擅授这猴妖仙门功法，难不成你真对这猴妖有意？
妒火中烧，他凌厉的四扫花果山，见百里之内川泽遍布、景色别致，舔了舔唇角。
“所有妖族，皆数处理，刚才那只猴子留给我来。”
仙门弟子都知道殷锦衡嫉妖如仇，也早已习惯了殷锦衡的狠辣作风，心中无奈，手上并不手软，飞剑落地，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屠杀。
千百年来，花果山平静度日，这些猴子早已被安逸的生活磨的失去了野性。
对上仙门的锐剑锋刀，毫无反抗之力。
猴子的哀嚎嘶鸣，响彻花果山。
天飞快的黑了下来，阴沉的像要滴下水来。
十二往山顶一路狂奔，那是小狮子临死时所指的方向。
耳边呼啸的风里掺杂着熟悉的猴子们的惨叫，哀鸿遍野。
不知是泪还是雨，如织如诉，打在脸上。
它咬紧牙关，因为太过匆匆，来不及躲避碎石，脚掌都被刺破。
它终于看到了那面鲜红的旗帜，无风而垂。
也终于看到了老猴子……的尸体。
沉重的、安静的、了无生机的躺在旗帜下，被一箭当胸穿过。
鲜血滚滚而流，染红了老猴子尸体下的土地。
“爷爷——”
十二哭叫着扑到老猴子身边，用力摇晃着老猴子。
“爷爷，你不是说我们花果山的猴子不会死吗？！不是不会死吗？！”
“你醒醒啊，你看看我！我错了，你罚我，你打我吧……”
它哭的撕心裂肺，几乎昏厥过去。
它分心想念殷善善之时，薅下老猴子的一撮毛，被追打。
那竟是它与老猴子最后一次言语。
老猴子的话隆隆，在脑中回响。
“……爷爷我迟早得被你气死！你个捣蛋精！”
你果然被我气死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老猴子的身体冰凉，扎入心口的箭上刻着三个极小的字。
殷锦衡。
“殷锦衡……殷善善……”
“姓殷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坏人，都是黑心人。”
十二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才想起胸前还有一只濒死的啾啾。
它哆嗦着手将啾啾抱出来。
啾啾一动不动，曾经光彩活泼的眼睛，疲倦的垂下，好像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