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贵妃。”他的指腹缓缓滑过漆雕漾的下颚,“不能失礼,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知道吗?”
她知道他的处事圆滑世故,心说是自己小家子气了。
他是未来的靖颐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赶着送上门的女人只会多不会少。
想到这,她就头疼。
南下的时间粗粗定在三日后,出发的前晚,漆雕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景昀睡姿周正,可她像章鱼一样,这会腿搭他小腹上,那会脑袋又在他颈边磨磨蹭蹭,长发散在他脸上抓心地挠。
“不想睡别睡了。”景昀一下握住她的手腕。
“我不能睡,”漆雕漾小力挣脱,嘀咕道:“万一你明天一声不吭把我丢下自己溜了怎么办,你经常干这事。”
“……”
不过,漆雕漾并没有熬一整夜,在中途她就睡着了。
晨光熹微,景昀一身黑装站在床头轻轻捏她的鼻子。
两三下的功夫,漆雕漾就醒了。
“一炷香。”他踱步到屋外,“过时不候。”
大概半炷香时间,藤鱼愁眉苦脸地抱着白绒大氅出来。
彼时景昀正在练剑,利风飒飒,藤鱼听得心惊肉颤,只想快点走过。
“站住。”他眼神没往这边看,收剑入鞘,“何物。”
“回小侯爷,是小姐的白绒大氅,小姐嫌太重太大占位子,吩咐奴婢扔库房里头。”
“带上。”
“……是。”
一个让她扔,一个让她带,这是什么苦差事啊。
今天是出行的好日子,太阳晒得人暖洋洋,漆雕漾出门大大伸了个懒腰。
她穿的轻便,为了防止步上回四喜丸子的后尘。
藤鱼扶她上了马车,前头一阵马嘶,车轱辘缓缓转动起来。
“小姐,小侯爷说今晚会在澧麓歇脚,还有…他让奴婢把白绒大氅也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