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谢楚起了个大早,匆匆吃了两口早饭,便提着镰刀,去收谷子了。
她到的时候,有好几户人家都在收稻子。
稻苗褪去翠绿,变成了金黄色,原本直直挺立的稻杆被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腰。
因为到了收获的时候,有经验的村民都会提前把田里的水放干,让脚踏在上面,不至于泥泞不堪,阻碍行动。
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弯着腰,将稻谷子拢了过来,左手抓着稻杆,右手拿着镰刀勾住,用力一拉,划面整齐,一摞接着一摞,摆放齐整。
如此重复着一个动作,稻田里只有呲啦呲啦的割稻声。
青草味伴着稻香迎面扑来。
其间有人站直了身体,揉了揉酸疼的腰,擦了擦额上冒着的汗珠,又弯下腰,继续着刚刚枯燥的动作。
苏母无意间抬头,看见田埂上站着的谢楚,她放下了镰刀,笑着吆喝道,“阿楚来了!”
听到声音,勤勤恳恳割着稻谷的村民,齐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拿上镰刀,朝谢楚这边走过来。
“阿楚,你这稻种是从哪里买的啊?瞧着这稻穗,都有我们的两倍多了!”
周母语气羡慕,伸手将离她近的稻谷小心置于掌间,用手量了量。
金灿灿的稻穗比那粗砺的手掌还要长出一截,掂在手上,沉沉的,很是喜人。
众人一看,可不是么!
不过她们并不嫉妒,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楚丫头这么能干,种出的水稻比别人的多,有什么好惊奇的?
“我之前在山里无意中得到的,只有很少的几株,就带回来种着了。”
谢楚自然不可能说是她培育出来的,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是让外头人知晓,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便要被打破了。
众人也没有深究,只当谢楚运气好。
“丫头啊,这点稻谷我们来割吧!我们手快三两下就割完了!你找块树荫坐着就好,可不能让太阳晒黑了你!”
这几个妇人都是在上渝学堂学过手艺的,得了谢楚的恩惠,就想着为她做点事。
上渝学堂是谢楚除了渝阳学堂之外,后来所建的一所学堂,专供有兴趣的村人学习,里面现已高金聘请了十多个夫子。
有教刺绣的,有教编织的,有教木工的,种类繁多。
学堂里主修便是读书识字,余下便让学子们按照自己的兴趣辅修。
起初村人只是觉得有趣,不忍心辜负谢楚的一番好意,所以去了。
直到真的依靠这些手艺挣了钱,使原本一贫如洗的家庭变得富足,尝到了其中的好处,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谢楚在渝阳村人心里的地位,那可是无人可比的!
便是上到鬓发全白的老人,下到稚气未脱小儿,都无不对谢楚交口称赞。
毕竟,自己有了大造化,还不忘拉一把身后人的,少之又少!
周母和苏母强硬不容拒绝地将谢楚架到了树荫下,便组织起另外的人收起稻谷来。
若是让她们替别人做活,她们或许会抱怨两句,但换成谢楚,就真的是心甘情愿了!
谢楚并不可能自己坐着,看她们忙碌,既然不让她下田,她也总得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