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堂内，村长还有村子里年长一些的长辈们都齐聚一堂，都是一些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其中就有刘夫子。
刘夫子在村子里也算是桃李满天下，村长重视读书人，刘夫子无妻无女，孤身一人，所以村长破例在秦家宗堂祭祀的时候允许刘夫子一个外姓人能够站在首位，既能表现对村民的关怀，又能突出他对人文的重视，还能在秦墨那里刷一波好感，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秦老爹也是秦家一脉的人这时候业正在和旁边的秦二叔商量着今年收成的问题，秦川坐在角落里，眼睛滴溜溜的在周围的贡品上扫了一圈。
这几天为了凑钱他们家可算是勒紧裤腰带，三餐当成一餐的来吃，他已经两天没有吃过饱饭了，现在看着排位前的冷馒头都感觉香的很。
那么多人，又不能真的去拿，而且那还是上给现死人的东西，不吉利不说，这群老头还迷信得很，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他偷吃上供的东西，还不得被村长那一群老头往死里打。
村长板着脸，严肃的站在人群中间，不知道和旁边的刘夫子说了什么，脸色难看的很，往秦川这里瞪了一眼，看得秦川直接缩了脖子。
“呸，没事瞪他干什么！要不是他要还债，他还瞧不起这馊了的臭馒头呢”谁看不起谁呢。
“这位是二侄子吧，听说前几天欠了债？你们家凑得怎么样了？”一位穿着褐色衣服的中年男子打量秦川。
这位是秦老爹的二表哥，小胖墩的爷爷，秦老二，两家人关系说不上多好，也就是上一辈儿人的关系还算稳当，到了他们这一辈小时候还是不是的在一起玩。
自打了结了婚各自成了家，也没有多少联系，别说过年过节送礼了，这种穷日子就算是村长家也没有那么讲究，所以这两家虽说都是秦家的人，但是也不常联系，除了前几天为了秦川的事，拉下老脸问他家借了点钱，还被他家的老婆子嘟囔了老半天，又是撒泼又是打滚的，好说歹说才借了五两银子。
秦老二是个惧内的，老婆太厉害他也没办法，他怕内是怕内，但是家里没有一个赌博还被找上家门的孩子，所以这会挺直了腰板，也是真的看不起秦川，要不是看到他和秦墨时亲兄弟的份上，他才不会借钱给他家呢，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来的。
毕竟秦川和秦墨都是一个爹的，秦墨还是个秀才，他家的乖孙子还在秦秀才手里上学，就算是为了自己的乖孙，也要帮上一把，那一家人的血脉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要是他今天不借钱，明个秦墨又记恨过来，那还了得。
但是借了钱的就是在被借钱的人面前有一种优越感，身板就挺得更直了，这会看着秦川那份没有骨气样子，更是一阵嘲讽。
也就他这个傻表弟当个宝，老眼昏花的，也不看看谁才是真的龙，谁才是真的虫！
“我说侄子啊，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那些吃喝嫖赌的事还是少做，省的连累大家伙一起给你擦屁#股，俺们家的胖墩都比你强，你也向你大哥多学学。”
秦川翻了个白眼，根本没有搭理一句，越过面前的人只见走到了对面的椅子上，没有骨头似的坐着，狠狠地抓了一趴桌子上的瓜子，嘴里啪嗒啪嗒的嗑着瓜子。
这瓜子的质量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秦老二气红了脸，拉着秦老爹就是一顿数落：“你看看，你看看，这都像什么话，见到二伯都不打声招呼，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秦老爹也是一脸的尴尬，他这个二表哥也算是借给他家钱的人，秦老爹自然就比他低了一个台阶，慌忙带着笑赔礼道歉，：“小孩子不懂事，二表哥别给小孩子计较，回到家我好好收拾他。”
“哼，还小呢？明年就该娶妻了吧，我看这我家的乖孙都比他这个当叔的懂事！”
“是是是，不知道二宝现在多大了？学习上用功吗？”
秦老二最得意的就是他这个孙子，所以一提到他这个孙子话就停不下了，脸上更是笑的褶子都皱在一起，拉着秦老爹使劲的夸他孙子多么厉害，多么听话，多么孝顺，那夸的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的，那满腹的才华好像立马就能考个秀才回来。
穿过人群，都是熟悉的面孔，而且前几天的事情闹得他家把整个秦家的亲戚都借了一遍，这会是个大伯大叔的见了他都要说上一两句。
“秦川，你要用功啊！”
“多向你大哥学习，以后别赌了。”
“你才多大，就着了那玩意，丢人呦。”
“你爹不容易......”
都是一些拿秦墨和他比的话，还有一些明嘲暗讽的数落。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现在他手里拿着他们的钱，忍就忍了，但是一听到秦墨的名字，他就恨得牙痒痒！
都是秦墨，从小到大，大家夸得都是秦墨，都拿他和秦墨比！
秦墨！秦墨！秦墨！不就是个穷秀才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咯嘣咯嘣的嗑着瓜子，一个接一个，瓜子皮从嘴里吐到地上，不能说，拿嗑瓜子发泄总不能说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