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谢雨萌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谢庭峰整个人傻了，她似乎有点于心不忍，弱弱地说。
也许，她心底跟明镜似的，但就是治不好自己心软这个病。
“你别说话。”
黄自永直接制止，又重新转头盯着谢庭峰，“你知道你姐为什么还没结婚？你知道你姐私底下相亲吗？你知道现在的花店经营有多难吗？你知道为什么你唱歌声音那么有情感却一直红不了吗？”
“你不知道，因为你眼里只有你自己。”
“你就是个巨婴，大人的身体，小孩的灵魂，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还整天做着什么狗屁音乐梦。”
“说什么倾尽所有，你有个毛啊？呃！不好意思，你确实很多毛，长得跟个娘们似的……”
谢庭峰的眼眶中泪花在打转，身体在不断颤抖，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黄自永，你够了。”
谢雨萌脸色发青，打断了。
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的弟弟，当着她的面侮辱她的弟弟，这让她情何以堪？
“你既当爹又当妈的，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你应该很骄傲很有成就感吧？”
黄自永把枪头调转，对准了谢雨萌，“但你却不知道，你这么做，等于谋杀。”
“你娇纵他追逐所谓的梦想，其实是谋杀他的人生。”
“你养他宠他，其实是谋杀他的生活。”
“你帮他扫除所有障碍，其实是谋杀他生存价值。”
“除了唱歌，他会什么？能做什么？做过什么？”
黄自永一口气说完，“答案是，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能，什么都做不好。”
谢雨萌被辩得哑口无言。
这些话，似乎有无穷的魔力，抽干了她所有力气，让她站都站不稳，连连后退。
被扎漏了！
谢庭峰则像个孩子一样，捂着脸呜呜地不断抹眼泪。
“呃！不好意思，他还会哭。”黄自永又补充了一句。
谢庭峰闻言，心理防线瞬间崩塌，放声大哭，直接蹲下来，双手抱头。
那可怜兮兮模样，那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前提是，如果他是个女孩子。
一个大男孩哭鼻子，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不但难以让人心生怜悯，反而感觉到一股懦弱的气息。
对！如果他不懦弱，那他就不配称之为巨婴了。
等两人宣泄得差不多了，黄自永走过去，拿起刚刚签订的合同扬了扬。
“我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希望你们考虑清楚。”
打击人。
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是一款丰盛溢香的精神食粮，能满足人的虚荣心，攀比心，逞强好胜心，以及表现欲。
黄自永觉得自己并不是单纯享受这种精神愉悦，也不是眼馋那点经验，主要是帮助他们姐弟俩走出困境，让他们回到正常人的轨道上。
“如果你们不想再继续下去，我把合同撕了，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黄自永面无表情地说。
内心却泛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换一个心肠歹毒的人，真的可以把姐弟俩告上法庭，然后狠狠地敲一笔。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他是一个有良知，有原则，把金钱视如粪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