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瓷甚薄,雕花纹而映出青色者谓之影青镂花,而两面洞透者谓之玲珑瓷”。数月之后,陆家新出的各类瓷器终于又迎来了众多客人的喜爱,陆记店里颇有眼色的伙计正忙着为主顾推荐介绍,已冷清了许久的生意复又热闹起来。
而陆家的洪州窑,也得以短暂地继续传承。
岳沐舒也在来年开春的时候终于生产了,为李家生下一位小小姐。作为李家下一代第一个孩子,无论性别都算是欢喜的,只是可能于公婆心里仍存有倘若是一举得男就更好地遗憾也未可知。
但是李家公子却真真儿是无所谓的,毕竟在屋外听到沐舒生产之时怼天骂地的哭嚎,心就揪在了一起,最终能母女平安,对他来说就已经是老天爷最大的恩惠了。
待到合适探望的日子,婉儿与岳沐之一同去探望了妹妹和外甥女,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娃娃,小小月份就能看出沐舒那般古灵精怪地模样,冲着舅舅与舅母噢噢啊啊的“讲”个不停,还时不时地眯起小眼睛甜甜一笑,直看得陆婉儿心都要融化了。
晚上回了岳府,岳家少奶奶难得的对着铜镜梳妆打扮起来,近来刚好岳沐之在家停留地时间有那么久,陆家生意也开始慢慢有所好转,是时候考虑为岳家也生一个孩子了。
想到这里,虽房中只有陆婉儿一人,夫君去了父亲书房还未回来,女儿家害羞的心思也好像难以掩藏,让镜中之人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儿。
果然待岳沐之回房,就发现娇妻与平日里好像有些不同,而陆婉儿也第一次按下心中羞涩之情,采取了主动的态度低声问夫君,要不要也早点儿生一个调皮可爱的宝宝出来?看到这个打小就在自己心上的人儿,这般温柔娇羞的样子,岳沐之心下一片柔软岂有不应之理......
在去年李家的帮衬与岳家父子辛苦地奔波努力之下,今年岳府的生意倒是也渐渐平稳下来,只是与鼎盛时相比,可算是大不如前。
可能是公婆也看出近来二人情意绵绵,难分难舍的恩爱样子,又想着女儿都已为李家开枝散叶,儿媳这边倒也该有喜讯了。于是岳府近来几次的生意往来,便都由岳家老爷一人带队而行,并特意吩咐岳沐之留在洪州先照管城中其他生意。
于婉儿记忆中,这几个月也成了她婚后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刻。不仅府上营养吃食上都紧着少奶奶的喜好,婆婆脸色也很和悦,每天傍晚时分就能见到喜欢的夫君归来,房事之中岳沐之对她也是极尽温柔与爱护,家里家外都没有什么太值得烦心的事,甜蜜之余还怀着对未来地满心期待与憧憬。
就连府上的喜鹊近来都好似成双成对,每日叽叽喳喳好不让人觉得喜庆快活。
可正应了那句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月也无百日圆;几个月过去了,甚至从二人成婚之日起两三年都过去了,陆婉儿的肚子却依旧安安静静地没有消息,最先耐不住犯嘀咕的自然是婆婆,于是岳母想着还是悄悄请可靠的“大夫”过府来请个脉。
因这类颇有些难以启齿地事请大夫,虽令婉儿心中有些不自在,但考虑到婆婆亦是好心,再者讳疾忌医却是不好,让“大夫”来看一下倘若没什么问题,也能图个心安。所以,当被请的人趁夜色悄悄进府以后,陆婉儿倒也是十分配合地回答其一些常规的问询。
好在岳母请来地并不是医馆里真正的男性大夫,而是城中颇为有名的一个隐婆,对于女子妇科和生产之事,据说颇有经验与见地。
虽因来人是个年长的老妇人,让婉儿觉得回答一些私密之事没有那么地尴尬,可本以为请个脉,再问过一些经期之类的事就可以了,但连二人房事也要细细询问,却是让陆婉儿心里觉得有所不适;不仅如此,当隐婆要为其更深入检查一番之时,则让婉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地不安与委屈。
终于送走了隐婆,也知对方去了婆婆屋里回话,经过一番折腾,婉儿心下不免变得十分忐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事,那老妇人又会跟岳母如何说呢?说来哪怕心里再是担心,却依旧不好意思直接去婆婆房中询问,也只得等明日岳母主动找她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