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还在陆婉儿房中的温公子,头一回那么听从母亲的话,未着急晨起前去请安。而是怀里拥着温软地女子,情意绵绵地望着她想要说话。
“你要放心!我是定会为你负责的。
近日,不,今日便去与家中父母言明你我二人之事。”温彦行觉得自己当真是爱惨了眼前女子,虽肤质丝滑,却也不是倾国倾城的美貌,还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但就是入了他的心,成了他的人。
看着温彦行急于跟自己表态的模样,陆婉儿噗嗤一笑说“谁让你负责了?”
本是一句逗弄之语,却让温家少爷急切起来,好似生怕眼前这女子是打算不肯对他负责一般。
陆婉儿眼见那么好看的人,竟然这般不自信的样子,倒是不忍心再逗弄于他。
于是一本正经地说:“即便你我二人两情相悦,可一来守孝之期未过,二来还是身份有别!你可信我?可信君不负我,我定也不会负君?”
温彦行听闻稍显冷静下来,用力紧了紧抱着陆婉儿的胳膊,应她“自然。其实我在与你坦诚心意之前也曾迷茫过许久,但老师从京中回信于我,问我何为士庶,又何为嫡庶?我便幡然醒悟了,若是世间当真没有两全法,即便不再返京我也不想放开你......”
确信温彦行心意的陆婉儿,心中柔软地亦往其怀里靠了靠。
“若是信我,那你就稍安勿躁,需知来日方长,你我二人也不见得就不能圆满,只是要从长计议。最起码等到入了秋以后再说,可好?”
不像毫无感情经验的温彦行,陆婉儿虽对他也是一腔赤诚与真心,只是早已在收到书信时,便想明白了横亘于两人之间的一些现实问题。
而至于昨晚主动投怀送抱,她并未觉自己轻薄或后悔,感动于温彦行南下寻她的情谊,又早已芳心暗许,只觉心中感情到了那一步就不该压抑,顺其自然地让其宣泄表达。
但这并不意味着如此便会失去所有理智,去行一些不智之举。
自是知晓陆婉儿所说入秋的含义,她是怕耽误早就拟定好了的生意,若是今夏一切顺利,于温府而言,她也算是有份量之人;只是温公子仍觉得对于温家态度这个问题,更该自己尽力去解决才是......
怕是再不起身,玲儿就要来了!陆婉儿调皮地在他脸上轻啄了一口,催促温彦行快点穿衣回去。
而自小便不懂得也或是不屑去懂,那些躲躲藏藏的温公子,也只得无奈乖乖听从眼前这位小女子的话,一副“正大光明”的姿态回了自己楼上。
经过一夜身心交融,陆二小姐整个人都好似更加轻盈了许多,待丫鬟玲儿端了早膳来问是在院儿里吃,还是屋里吃时,陆婉儿学着当地方言的语气说:“还是外头吃吧。”
看来昨晚好事已定,不然二小姐为何这般开心?随着年龄长了两岁,小丫鬟好似也对这些事敏感了起来。
仆僮倒比温彦行笃定,毫无疑问那位陆二小姐定是没有拒绝自家公子的魄力。
因此哼着小曲儿,端了吃食来“探望”恐是正情场得意的少爷。
果不其然,满眼都是情意地温彦行正在窗口,毫不避讳地往小院儿里看。
仆僮放下早膳托盘,也凑到公子身旁故意顺着他的目光瞧去,故意佯装不知地问:“公子,这是在看什么?”
无非就是人家陆二小姐正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一小口一小口地,十分优雅地用着早膳。
“嘘!”温彦行用禁声手势,示意仆僮保持安静。
仆僮心酸地想,自己好心来送吃的,却被嫌弃吵,可明明刚刚并没有很大声,也不过就说了一句话而已啊!跟着这样的公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咳咳!仆僮提醒自己矫情了!内心戏演得有些过了。
温彦行却是觉得,时隔半年楼下小院儿里的人终于回来了,看着她平常吃东西的样子,也让人觉得岁月如此静好。而那副空有山水写意的画作中,也终是可以拿出来,将画中人添进去了。
用过早膳,温彦行起了补画的兴致,可下笔前又顿住了,总觉少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未做;看着桌上纸笔,温公子提笔写了一封婚书。
或许也不能算是婚书,毕竟缔结婚约一事,需得双方父母同意,而这封情真意切的相许之书,此时却只署了温彦行自己的名字和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