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可以入口的东西,又加上滋味甚好,有把握贴合大众喜好之物,陆婉儿觉得没有什么是比前期“试吃”更有说服力的推广方式。
只是对于试吃货品的成本与试吃期长短,却是需要与合作店家洽谈和商定的,说直白些,就是其中有学问。
既要双方均摊成本,这样便不至于产生过多浪费,无非就是比率上厂家要多占一些;第二就是要根据市场容量和反馈,来确定一个合适的试用期,时间太短收不到效果,试吃时间太长也不利于后续销售。
总之陆二小姐教会他们严格把握好这个度后,黄桃甜品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新品吃食,在徐州府这个夏天,风靡了整座城池。起初是些有钱人家的后院儿,那些常在外应酬的老爷少爷,带上一坛回去给家里的小姐夫人们讨个欢心。
后来,吃过得人越多,越觉此物男女老少众口皆宜,炎炎夏日里冰镇之物本就不多,滋味上又酸甜适宜特别开胃,加上一些吃食店里也陆续上市,没有实力整坛购买的众人们,也可偶尔散买一碗给家人尝鲜,因此直卖到货品供应上都有了不足之象。
不仅徐州城是这种情况,另外两个开始推广货品的城里也是如此,且看前期作为试点的三座城市生意如此火爆,陆婉儿及时撤了其他几座城里铺排的人,留待第二年再行合作。以免因产量不足,使得新品于市场上出现昙花一现的情况。
得了利益的店家,为来年还能继续友好合作,在与温家所结货款一事上倒没有太多拖欠或偏差。随着作坊里有序生产,冰窖里货品有序进出,而市场上有序回款,在此生意中投入最多的温家自然也获利良多。
而温彦行人到了汴州寻访好友之时,听闻其从京中任要职的叔父那里得知,老师陆相近来与朝中奸佞的正面较量越来越多,之前几次三番上书奏表于圣上,却不了了之;近来只能常常在殿上当面直言质问其种种奸佞之举,却亦是不得结果。
而奸佞之徒不仅擅长弄虚作假妄言惑主,且为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多次栽赃陷害成功于朝中忠臣,也是颇令满朝文武敢怒又不敢言。也只有陆相在朝上尚颇具地位,也算圣宠隆恩,才敢与其正面交锋......
本就从京中书信里,知晓些有关内情的温彦行,却是不知朝堂之上局势已是这般紧张。虽心里着急,可眼下仍是守孝之身,搓手嗟叹之余却仍觉自己此时鞭长莫及。
陆婉儿近来也听他说了几回,朝堂之上现如今形势不好云云,亦知晓其中关系复杂,本也不是一般人可控地。
而从温彦行言谈中,更多听出得是他心志尚在其中,只是内心也充满了失望与迷茫的复杂心绪。
于朝堂之事,陆二小姐当真不知该如何给他建议与宽慰,只是看那街道两侧的垂柳,随季节更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长,返青,茂盛,颓落;虽也从一棵小小树苗,慢慢长至如今参天大树的模样,却到底是有生命时限的。
一般树都会生虫,而等整个树心都被蛀空后,它便也只能停止生长,人们将其死去的枯枝砍掉作柴,然后再重新栽种上一棵新的树苗......
陆婉儿只是倾听,什么都没说,那些宏观道理温彦行也未必不懂,只是身处其中总是想要能改变结果,或仅仅是想要延长结果地到来罢了。
巡了徐州、汴州和兖州三座城,陆婉儿便知今年生意已经够做了,凭温府如今生产能力也仅能保证这几座城的供货量。
若是想扩大市场,也只能等明年多收些鲜果进来,同时也要扩张生产场地和仓储能力才能实现。
从兖州忙完一应事宜,本就可直接打道回沂州府去,二人从温府出来都已经一个多月,陆婉儿尚有理由多呆些时日也无妨,而出门访友的温公子却是够久未归。
只是贪恋与其正大光明在一起的时光,温彦行百般撒娇,终是使得一直催促他启程的陆婉儿也放纵一回,多在兖州停留了半个月......
温公子修书一封,给家中父母报了平安,本也是年轻时候常常远足不归的人,温家老爷、夫人倒也不曾怀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