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一停，侧头看着寒战盈盈一笑，“财富，地位，爱情……不管你想要什么，魂使都能为你做到，只要你能付得起代价，就没有交换不到的东西。”
这，便是风靡东南亚的降头术，也是她最为精通的巫术。
“你看，方才那个女子不就得到她想要的？”卫素素突然探手抓住了寒战的衣领，一把将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脸上的笑容全都化为了讥诮的冰冷，“被离弃后不甘心的，求而不得的，甚至是互不相识的，只需要几个蛊虫几个术法，就能爱的难舍难分。你想要的也是这种感情？你们将之称为爱……可怎么办才好呢，我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卫素素的爱和天真，早就在她八岁那年就随着小夜一起葬入了坟土。你想让我爱你？想让我给你这种世间最虚伪的东西？”
她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在月光下笑的妖冶又凉薄，“可惜啊，寒战少主，不管是蛊虫还是巫降秘术，对我都没有用。我便是装，也装不出这些肤浅的东西。”
说完，卫素素脸色一沉，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寒战站在原地没动，他静静的看着卫素素的背影，直到她彻底的没入黑暗，彻底的消失在他视线里，才缓缓的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丝释然又无奈的浅笑。
他看上去并没有因卫素素的话而阴郁，反而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那眼底闪烁的是无限的暖光和戏谑的哭笑不得。
就是因为这个理由，就是因为这种心结，所以才固执的否认她对自己的感情，固执的在两人之间划出了一条界限？
“你竟然也会有如此不开窍的时候……”寒战摊开手，手中握着的依然是卫素素十年前用过的缠发流苏，虽已是旧物，却一直都被寒战小心珍藏。
修长的手指缓缓握紧，寒战看着那晶莹的流苏低笑，“阿素，你跑不掉的……”
只不过——
他的眼睛很快又眯起，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她口中的小夜，是谁？
回到风舞楼，天已经大亮。
卫素素身上本就带了伤，被这么连翻折腾了几回，精神早就崩到了极限。
而且，她将内心的郁火全都对寒战摊开之后，不但没有想象中的释然解脱，反而有另一种莫名其妙的沉重在疯狂滋长。
妈的，真是见了鬼了。
卫素素轻啐了一口，蹙着眉头困倦的朝后山密室走去。
她决定到九幽圣典之前，都不要再见到任何人撞上任何意外和麻烦。
可惜，事与愿违，她才刚走到南苑，守在这里许久的容安和月灵玄音就冲了过来。
“姑娘？”玄音见卫素素的脸色无比难看，有些愕然的抓住她的手道：“你怎么了？”
她这次伤的这么严重么？
哪怕是他和音儿走火入魔的时候，她功力连退两阶都没有露出这种苍白憔悴的神色。
那她这次到底是耗损了多少，以至于她眼底都冒出了血丝，身上的困倦和死气浓郁的几乎要将她吞噬。
要知道，卫素素那时候的功力还是远不及现在的。
“小素儿，你昨晚去哪儿了？”容安看她脸色惨白，下意识的想抬手试试她是不是在发烧，然而手刚刚一动，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忙不迭的将手缩回，还心虚的朝四周看了几眼。
还好还好，他没有碰到卫素素，寒战那个煞神也不在。
这要是让他给看见了，小祖宗还不得把自己的爪子给剁了啊。
这么想着，容安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小少主呢？”
卫素素眼睛一眯，眼底露出了一丝冷色，她直接掠过了容安对月灵和玄音道：“把白灵和玄熄留下，九幽圣典前不要来吵我，出了什么事儿就自己看着办，实在不行就去找……”
卫素素抿了抿红唇，面色难看的将后面半句给咽了回去。
白灵和玄熄听到卫素素的话，立刻窜到了她的肩头，乖巧的盘好碰了碰卫素素的脸。
卫素素带着它们直接朝后山走去，而月灵和玄音则面面相觑，两人同时把目光转向了容安。
“你们看我做什么。”容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满的嘀咕道：“我可还是个伤患，守了一夜就为跟她说点正事，怎么就这么跑了？”
他翻了翻手里的信笺，叹了口气，“小少主竟然没跟在她身边？他们俩该不会是吵架闹翻了吧，那你们说我这信是送还是不送？”
昨晚收到隐卫的传信，说是他们跟着的‘寒战’竟然离奇不见了，隐卫们顿时方寸大乱，所以连忙将此事告知了容安。
容安急忙忙的来找卫素素，却不想她竟然不在南苑。
“姑娘不是说了，有事就去找狼城少主。”月灵冷冷的朝门外瞥了一眼，“这事儿本就该他自己处理，姑娘要闭关修养，九幽圣典前不要打扰她。”
说完，她便也扯着玄音朝南苑外走去。
“我又不知道小少主在哪儿……”容安叹了口气，摸了摸脑袋，最终决定还是先去找那个跟他臭味相投的罗青商量一番。
几人各行其是，却不想，此时此刻的后山密室入口，一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卫素素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