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倒庆幸，十年前你把我送到了这个地方，否则，即便没有巫灵蛊饲，巫降族大巫师的位置也迟早要被你夺去。可你的心为什么乱了？”德钦的声音里像是带着恶毒的诅咒，“这十年前，我一直都看着你，看着你如何豁出去一切，如何不要命的去护着你身边那个男人。原来药降的卫素素还藏着真心呢。你忘了我曾经告诉你的话了？”
“阿素，你不够强，你只能看着自己喜爱的东西被碾落尘埃……阿素，巫降族的降头师不需要宠物，更不需要真心，需要的只是下降的工具……阿素，寒战的血骨也是上好的材料，若是杀了他拿他来做鬼降，我是不是就能天下无敌了！哈哈哈哈……”
“你给我出来！”卫素素的眼底满是血光，暴戾的血气从她周身源源不断的冒出来，她脸上掠过一丝决绝的表情，抬手就要朝自己的心脉抓下，另一手已经抵在了唇边要念出血咒。
寒战反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一股大力传来，卫素素被狠狠的撞到了身后的树上。
她微微一怔，只觉得唇间一软，而后，熟悉的气息将她细密的环绕，唇齿相依间的暖意以及那清冷的温柔瞬间冲淡了她心头的怒火，将她几近崩溃的理智拉了回来。
“阿素……”寒战低沉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有我在，别怕。”
紧绷在脑子里的那根弦啪的一声崩断，卫素素咻然扣紧了双手抓紧了寒战的衣衫，眼睛里的血雾渐渐隐去。
纤长的睫毛像是蝶翼般扇动了几下，她看着眼前那张绝美的俊脸，有些不确定的呢喃道：“寒战？”
寒战收紧双手将她拥进了怀中，像是要把她揉进血骨一样禁锢着她，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轻抚她头顶，在她耳边低声道：“失忆了？不久前我们才刚有过肌肤之亲，这般凉薄无情，不如本少主带你重温……”
话还未说完，卫素素狠狠的揪住寒战的衣襟，张口就咬住了他的薄唇。
她的力道无比凶残，像是要确定什么一样发泄着她心头的焦躁。
翻身一转反客为主，卫素素直接把寒战压在了树上，微眯着桃花眼冷笑道：“你若是再不分场合的对我耍流氓，老娘现在就在这里办了你。”
纤指抚过他唇边被自己咬出来血珠，卫素素微微侧头，眼底脸上皆恢复了昔日的狂妄，她看着前方的虚空冷嗤道：“德钦，你凑了这么多绝顶的‘材料’，以三宫六殿的山主和掌座入祭，还把狼城的一众高手全扯了进来，不就是想用人祭为自己养出最厉害的蛊王，然后做出最阴毒的鬼降么。”
“德钦，以鬼降之术饲养鬼灵，的确是降头师最厉害的法术。可你上辈子失败了那么多次，鬼胎尚无法成功驾驭，你还妄想让我和寒战给你做人祭？”
卫素素嘴角的浅笑越发的讥诮，“呵……什么不死之身，你若当真修成了不死之身，又岂会摆下这样一个饲蛊天坑？本姑娘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哼！那你就睁大眼睛给我好好看着，我是如何养出最强的鬼灵，让你们皆在天坑里死无葬身之地的！”德钦缥缈的声音里满是阴霾，“桀桀……卫素素，你要不要猜猜看，我最期待的鬼灵，到底是你，还是那个你耗尽心血护了整整十年的孩子？”
“我能将你珍爱的东西夺走一次，自然也能夺走第二次！不管是他还是你，最终都要变成我的降头，永生永世沦为我的傀儡！哈哈哈哈……”
“阿素……游戏开始，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阴鸷的笑声逐渐消失，两道黑影从空中闪过，寒战拂袖一卷，两个小巧的木偶落入他掌中，他眉心微蹙，下一刻，那两个人偶就被卫素素飞快的夺走死死握在手中，纤白的手背因为用力而浮起了青筋。
寒战握住了卫素素的手，看着人偶上刻着的生辰八字，声音清冷，“你我二人的生辰？饲蛊天坑是什么。”
他知道，卫素素压着他不让他对水不凡父子动手，是因为她怀疑他们背后藏着一个未知的威胁。而他之后也发现，他们要面对的似乎并不是狼城那么简单。
未曾想，九幽圣典上竟真的被她钓出来一条大鱼，但他们也的的确确的踩入了别人的陷阱，沦为了别人笼子里的困兽。
他从未听说过三大陆上有一个叫德钦的人物，更没有听说过什么巫降族。
卫素素的身份来历他并不在意，他只在意他们提及的饲蛊天坑和巫灵蛊饲以及鬼灵等等未知又诡异的东西，会不会给卫素素带来什么重创。
打从她提到德钦这个名字开始，她就像是跌入了深渊一般狂躁又不安。
寒战突然想到，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卫素素对他近乎偏执的保护，似乎都离不开她在巫降族的过往以及她无意中提及的另外一个名字——
小夜。
心底咻然一沉，扣着卫素素的长指也禁不住用力收紧。
她是在借着自己缅怀另一个影子？还是在他身上追寻什么逝去的遗憾？
所以……她才会不停的拒绝自己，以姐弟之名生硬的把他框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