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素素，你和寒战相识不过短短数日，是什么理由让你对他死命相护，哪怕分开了十年之久，也愿意挡在他面前。”罗青的眼神里尽是咄咄逼人，“你对我们少主一见钟情？还是你的祖辈是冥无家的旧识？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我们所有狼城旧部的理由，否则，我们永远不会相信你，也永远不会接受你。”
东苑突然陷入了一片沉寂，卫素素凝视着罗青的眼睛，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片毫不退让的坚持。
“呵……”卫素素勾唇一笑，脸上的表情尽显妖冶的张狂，“不愧是九州之巅的狼城天座，接受我？相信我？”
卫素素神色一冷，“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得到你们的接受和信任了。”
罗青脸色一变，“你……”
“姓颜的，你果真是听不懂本姑娘话中的意思么。”卫素素向前走了一步，周身阴冷的气息大盛，罗青眉心一拧，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就听卫素素继续道：“来求我的是你们，想让寒战活下去的也是你们，想夺回狼城的还是你们。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帮你们对付冥千珏，所以，选择权从来都不在你们的手上。”
她讥诮的勾了勾嘴角，“不管你们对我是猜忌还是排斥，哪怕是你们囚禁了寒战永远不想让他见到我，对我来说全都没什么意义。因为你们能毁掉的，从来都是你们的希望你们的少主，所以，认清楚你们现在的身份，想清楚到底该用什么口气同我说话。”
“寒战他找了你整整十年，难道你——”
“那又如何？”卫素素一挑眉，“十年前，难道不是秦晟强硬的把他从我身边带走，不是你们怕我毁了寒战，怕我会将狼城的少主人养成一条软性子的狗么？”
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里尽显嘲讽之色，“你们不信任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寒战。他骨血里流的是狼的骄傲，他注定是要站在九州之巅的狼王，但你们却害怕他转了性子忘了自己的血脉出身。你们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找我，只是因为我给过他从未感受过的亲情和温暖，他忘不掉这些他记忆中仅存的温度。可这些东西，根本不该出现在要踏上复仇血路的寒战身上。”
“狼城，还真是虚伪矫情到令人恶心。”卫素素毫不客气的冷嗤，“你们想让寒战变得更狠更强，能带着你们名正言顺的夺回狼城，但你们又惧怕掌控之外的变数招致其他的意外。而我，就是那个变数，是你们掌控不了的意外。”
“你什么意思！”罗青脸色铁青，周身杀气四溢，只可惜，卫素素完全不为所动。
“怎么？还听不懂？还需要我说的更清楚明白一点？”卫素素挑了挑眉，言语如刀字字诛心，“我说，你们狼城里养出来的都是些虚伪的人渣，把寒战当做你们捍卫自尊的工具，你们比冥千珏高贵不了多少，甚至根本就不如冥千珏。”
她抬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秦晟十年前见到我的时候，其实是想杀了我的，可他又怕杀了我会令寒战失控，所以就留着我，让我的存在牵着寒战，让寒战心中的念想逼着他自己对自己下了狠手，用了和冥千珏同样的法子突破到了大乘中期，亲手毁了自己的根骨和天分，为的就是能帮他早日夺回狼城，让他找回属于狼城日座的荣耀。”
“只可惜，你们还是没能斗得过冥千珏，你们也没那个本事把寒战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所以，秦晟只能撕了老脸让你把寒战给我送过来。”
“九幽殿是七年前出现在赤清大陆的，就算你们败在了冥千珏的手上，但你们毕竟出自狼城，你们当真是才查到我的下落？寒战为什么会在十年后才得知我是九幽殿殿主，你罗青心里真的半点数都没有？”
卫素素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了罗青的衣领，缓缓将他拽到了自己面前，“十年前，我答应过寒战，会把冥千珏夺走他的东西替他讨回来，但凡是欺负过他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卫素素的眼底满是阴霾的血光，“我卫素素从来说话算话，你们也都是出自狼城，冥千珏之后，就是秦晟，欺负了那个孩子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她抬手一推，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漫不经心，“啧，真是高看了你们，原以为你们算得上寒战的旧部，对他忠心耿耿能助他一臂之力，所以把他留给你们也没什么不妥。现在看来……”
卫素素转身朝东苑外走去，“十年前当真是我无能，我选错了一次，绝不会再错第二次。”
“卫素素！”罗青双拳紧握，低着头，脸上的阴影遮住了眼底汹涌的情绪，“你还没有回答我，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寒战！”
“为什么……”卫素素脚步微顿，却并没有回头，她仿若自嘲的轻笑，“大概是因为，他的存在，是我这个妖女心中最后的良知？”
淡然的轻叹散落在空中，“谁知道呢……”
早在十年前她就说过，狼崽子小夜的死封印了她所有的感情和人性，可寒战的存在似乎唤醒了那些被尘封的东西，变成了她的软肋戳痛了她的心，所以，她才会一次次的对他伸出手，无法放着那个孩子陷入绝境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