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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是胡府七少爷的“断七之日”,五姨娘穿着灰色的锦袍,头戴了几支素色的簪环,她站在祠堂外,晨风浩荡,穿过反射出白光的石碑群,发出类似鬼哭狼嚎的声响。
祠堂是凯恩胡按照原的习惯建造的,但并没有供奉太多的祖宗,除了形式较像其他家族祠堂,里头规矩也是乱七八糟的,祠堂外边伫立着胡府这些年来因各种原因去世的少爷小姐甚至是姨娘的石碑,不过是为了给这修建的富丽堂皇的祠堂增添一点东西罢了。
五姨娘喜欢在这种空旷的地方吹晨风,这能让她回想起十多年前跟儿子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又没有恐惧,以及没有父兄和儿子死去带来的悲恸。
南素柔为七少爷胡操办的丧礼极其隆重,守灵仪式按照原的传统习俗,在胡府的别院举行,并且“请”了云府的人,前来为胡化妆。
三皇子死去,大仇报了,五姨娘本来烦乱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而南素柔的做法,让她在这凄凉的时刻感到温暖。
云府的人手艺非常精湛,为胡的尸身精心的化妆,像是给新嫁娘打扮一样,让胡得以以最俊美的容貌下葬。
只是这个重要时刻,安排这隆重葬礼的南素柔却因某些原因没能出席。
虽然如此,五姨娘心里也有几分了然,她知道胡府里暗潮汹涌,不少人希望南素柔回不来呢,连她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南素柔帮过她,但她认为这是南素柔必须做的,因为胡是因南素柔的建议去了云翠阁,才会因此遭遇横祸,说到底,南素柔在此事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更何况,南素柔的到来,还将她手的权利抢走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为了自己的未来,她希望那一部分的管家权利能回到自己手。
因此,在一切事情了结之后,五姨娘来到祠堂外围,明里是拜祭七少爷胡,暗地里却是像神明祈祷,希望南素柔再也不要回来了。
太阳已经攀到头顶,五姨娘拜祭过后,正打算回自己的住处。
谁知,二夫人师雅君却在不远处的林荫下,面挂着温和的笑容,等候着她。
五姨娘心不屑,南素柔来胡府之前,二夫人师雅君跟她明争暗斗多年,这昔日的敌手最近对她莫名亲热,甚至陪着她一起为胡守七,不用明说,她也知道为什么。
五姨娘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朝着不远处的师雅君露出礼貌的笑容。
五姨娘不为所动,她对着师雅君行了个礼,打算擦肩而过。
谁知,师雅君却叫住了她“五姨娘……”
“二夫人,谢谢您陪妾身为七少爷守七。”五姨娘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恭敬道。
“你别这么说,咱们总归是一家人,老七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心是肉长的,多少有点儿感情,昨儿是他断七的日子吧。”师雅君面露出惋惜的表情。
“是的……”五姨娘眼眸流露出哀伤。
“一个多月前,他去云翠阁之前明明还是活蹦乱跳的,没行到竟然会遭遇横祸,唉……”师雅君唏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