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师真会讲。
他讲得十分有道理。
刘牧樵听着听着就觉得，吕律师说得太对了。
“讲得有道理啊，太对了。”刘牧樵轻声赞叹了一句。
“你没发烧吧？”姜薇摸了刘牧樵额头一下，“醒醒吧，人家是我们的对手。”
刘牧樵这才反应过来。
“岂有此理！”
“被告方肃静！”周法官警告刘牧樵。
刚才的声音大了一点。
“嘿嘿，无证行医，还很招摇，这是置法律何处？我请法官注意，刘牧樵非法行医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肆意践踏法律，希望法院严肃处理！”
吕律师接着又长篇大论，听得一个个烦躁不已。
其实，他前面十几分钟已经把要说的问题讲清楚了，如果就讲这么多，给人的印象是，很不错的论据和结论。
但是他偏偏要画蛇添足，并且添的足还不止四只，而是一串，和蜈蚣一样多。
越听越觉得厌烦。
“提醒原告节约时间。不需要反复强调同样的观点。”
吕律师才意识到，讲得太多，赶紧说：“我讲完了。”
他戛然而止。
“被告辩论。”周法官说。
“我们要阐述的已经在前面阐述了，没有更多的补充。”廖律师说。
“你们放弃阐述的机会？”周法官提醒道。
“是的，我们放弃再次阐述的机会。”罗律师回答。
“嗯，休庭30分钟，然后宣判。”周法官说。
法院人员退庭了，他们要合议一下，做出最后裁决。
吕律师朝被告席看过来，他灿烂地笑着，他已经认定，他胜了！
打趴了刘牧樵！
打趴刘牧樵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一颗新星陨落了，另一颗新星冉冉升起。
他吕律师将成为网红，他将成为明星，他将在法律界名声大振，他将成为名律师。
他不仅是江东省的名律师，还要做全国的名律师。
他连赢了9个官司，胜率100%，特别是现在又打败了刘牧樵，这样的名人都死在自己手里，他不膨胀谁膨胀？
他确实膨胀了。
姜薇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把目光移开了，这样的人看第二眼就会在心里留下阴影。
有些人百看不厌，譬如刘牧樵，有些人多看一眼就恶心很久。
吕律师这种人，看了第一眼就很难受了。
刘牧樵无所谓。
他看着吕律师，很想冲过去掐死他。
这种冲动很强烈。
当然，刘牧樵是能够自制的，这点自制力都没有，那也就不是他刘牧樵了。
刘牧樵的心智在这一年里变得很强大了，很成熟了，他在这一年里承担了很多成年人才需要承担的压力。
一台台高难度手术，一个个危重病人，这些，对医生来说都是压力，都是考验。
特别是一些紧急情况，譬如心脏骤停，这就不是一个22、23岁少年承担的压力。
但是，刘牧樵面对了很多。
他见证过死亡，见证过大出血，见证过从生到死，也见证过从死到生。
吕律师算什么？
吕律师只算一个甲壳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