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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七章 煤矿里的重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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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无聊的闲话中骑马下山,去往不远处的煤矿矿坑,里面安顿着野蛮人抛下的俘虏们。时下天寒地冻,有些煤矿其实也冷得出奇,不过,用来安顿他们的那座是热井,矿工们穿着棉衣和外套进去,等到工作的时候就拖得只剩单衣和靴子,还有粗麻布的短裤。据说煤矿的坑道很低矮,隧道的顶部很容易撞到脑袋。如果萨塞尔是自己过来,而不是附身鸟毛的身体,那肯定有他够受的。
  塞蕾西娅觉得自己个子已经算高了,平时穿皮靴就能俯视绝大多数同僚的头顶,甚至能俯视希洛夫,但是萨塞尔,这个巫师比她还要高出多半个脑袋。
  他们路过在半冻的泥地里蹒跚而行的人们,很多都是准备继续南下的逃难者。这些人在半冻的溪水边上瑟瑟发抖,呼吸凝成白霜,双手都塞在破烂肮脏的旧衣服里,像是一群远行的乞丐。有些进不去城市的人则支着打了补丁的帐篷,三五成群,围坐成圈,在篝火边上裹着东拼西凑的衣服跟毯子取暖。
  一些露宿者用潮湿的纸牌玩着无聊的游戏;一些露宿者咕咚咕咚地喝着劣质白酒;还有一些露宿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动作迟钝慵懒,就这么呆望着天空,像是要在一无所有的荒野中独自等死。
  边境区域的野狗、野猫本来算得上是灾害,时至如今,却全都被南下的逃难者消灭得一干二净。荒野之中,人们群聚着捕猎猫狗,还围杀循着人尸气味跑来的落单野狼,连老鼠都没有放过。土里面的块茎被挖得一干二净。谣言还说有人吃了死人的尸体,甚至是在死寂的深夜里杀死了生命垂危的同伴。
  塞蕾西娅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表示什么,可能只是因为早就感到了麻木。她本人在战争年代出生,他们这些佣兵平日生活的地方,也是这类惨状最为严重的地方。他们队伍里有很多人过去就是这类走投无路的逃难者。尽管如此,相比自由城邦某些腐败的议事会强征的士兵来说,相比很多和难民几乎看不出区别的军队来说,起码......他们要看上去更有组织性。
  在塞蕾西娅还没加入黑剑的年代,也就是说,在她还没有遇到萨塞尔这人的年代,有过很多、很多类似见闻。通常来说,受过良好训练的精良士兵都会分到贵族的队伍,要么这些精锐根本就都是贵族的私军;差一些的士兵会发配给平民出身的军官率领,和他们这些雇佣兵搭在一起;至于最差的、也是人数最多的,就是莫名其妙塞了把武器赶上战场的白痴,有的城邦里财政太成问题,甚至需要这些人自己购买武器,——很多人由于太穷上了战场,又由于太穷买不起装备武器,只能拿把农具出征,完全是拿来充数、用来让兵力数字显得好看的“东西”,或是“物件。”
  宣称自己军队里有多少万人可以显得声势浩大,然而实际上里面有多少见了血就两腿发软、提了把农具便充当兵刃的“士兵”,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这些人可能一辈子没离开过出生的地方,被迫要南下去往陌生的土地,还有些人可能要为着自己都没法理解的理由,去跟他们从小听到大的恐怖故事里的怪物作战。
  莫德雷德的确是个擅长鼓舞士气的领袖,不过艰苦的环境、糟糕的食物和超出常规的敌人很容易就会把人心和热血消耗殆尽,到了那种时候,领袖鼓舞士气和一个疯子大喊大叫也并无区别。塞蕾西娅见过很多次濒临崩溃的军队,等到彼时,再怎么高明、再怎么擅长鼓舞士气的将军领袖也无法挽回士气。
  也许得除了宗教。
  塞蕾西娅经历过两种极端的战场,一种是糟糕至极的混战,这辈子她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当然了,她始终记得自己从无数碎石、烂木头、漫天的烟尘中挣扎而过,周遭躺满扭曲的尸体,铺成一条崎岖难行的道路。在这种道路上每走两步,都要被地上横七竖八的肠子缠住、绊住,摔个趔趄。燃烧的焦烟会熏得人什么都看不见,灰尘则呛得人不停咳嗽。听不见号角也听不见英勇的战吼,只能听到尖叫、哀嚎、兵刃碰撞和撕裂人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连气都不敢喘。
  人群形成汹涌的潮水,推着其中每个发了疯的人汇成血泊,向前蔓延,血、汗、眼泪混在一起,被烟尘染得漆黑。似乎有人最早还在喊着军令,然而很快就会被彻底淹没,不是嗓子喊哑了,就是被杀了。到后面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那里,挥剑杀死了人却不知道是敌是友,到了事后也没弄清。
  若说前一种让人生理上感到不快,后一种则让人精神上感到不适,那自然是从勒斯尔来的宗教疯子。特别是萨塞尔演说并鼓舞后的那批人。她无法记清细节,只记得这些人不停前进,脸上涌动着难以理喻的情感:没有笑声的喜悦,没有担忧的恐惧,一边死亡一边高歌,一边屠戮异教徒一边流泪,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充满毫无理性可言的黑暗“荣耀”。
  而且萨塞尔本人其实完全不信教。
  怎么说来着?这世界上疯狂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是吗?
  塞蕾西娅没法用自己的理性和见识去估量他,只能依靠直觉。
  终于,在雾蒙蒙的白夜中,他们穿过树林,皱眉看着眼前拔地而起的巍峨棱堡。积雪覆盖的地面渐渐隆起,形如一座低矮的山丘。棱堡外墙由长满青苔的巨岩筑成,到处都是充当射击孔的窟窿,大门似乎使用钢铁浇筑,漆黑阴霾,连接处布满弯曲粗壮的铆钉。一个专门为守住矿井而生的小型要塞。塞蕾西娅翻身下马,萨塞尔在她身后勒住缰绳。她看了眼另一边的铁轨通道,然后踩过泥泞的道路,来到大门前用剑柄捶打。
  黑暗中传来慢腾腾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才有人从射孔往下张望。那是一双粉红色的眼睛,正从里面皱眉打量他们。眼睛的主人皮肤苍白,透着些许粉红,头发、胡须和眉毛也白得过份,很明显是个白化病人,在这里给矿场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