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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造主让我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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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坠落在海潮翻涌的沙砾堆上,世界闪烁了一下,然后变得灰暗了。出乎意料,没有感觉到痛,也许这是因为她的身体太过空虚,骨血和筋络也好,灵魂和思想也罢,一切都像是被抽干了。这种空虚比饥饿更加让人难以忍受,仿佛血肉不属于自己,灵魂也无法容纳复杂的思考,视线中的一切都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诡异薄膜,并且不断灰暗下去。
  不断灰暗下去。
  不知为什么,她倒是看清楚了邪物朝她围聚而来的样子,看清它们扭曲狂怒的脸,听到一阵比一阵尖锐的嘶哑哀叫,听到轰鸣的脚步声。头顶的大海尚未倾落,海岸线就已经在这群怪物脚下颤抖了。想到死在这些东西爪牙下的人会有多凄惨,莫德雷德就忍不住想要发笑,但却只有温热的血从齿间涌出。
  它们仿佛拥有了同一个灵魂,拥有了同一种思想,那就是消灭她,莫得雷德。
  我就这么值得仇恨吗?
  那些蜘蛛般增生的臂膀和紧握的拳头里人皮鞣制的刀剑,都汇聚成森严冰冷的黑暗浪潮,无法看到尽头。偶尔有巫术扫过她附近,留下遍地残尸,却仍被后方涌来的纳格拉转眼间淹没。当第一把剑劈下的时候,她只能像婴儿那样蜷缩成一团,感觉到粗糙的刀剑切削着鳞片,感觉到包覆人皮的战锤沉重的殴打。她抬不起手,她抬不起手......不过她终于能感觉到痛楚了,视线里血红色的薄膜化作水雾,变得模糊不清。
  痛苦让她体会到生存的味道。
  这群纳格拉就像一群对着渎神者发泄仇恨的狂信徒,又像是一群哀叫不停的猿猴,一边哭泣,一边欢呼,一边对可恨的渎神者施加狂怒......
  仿佛把她撕扯成碎片也无法缓解的狂怒。
  虽然她在施虐中遍体鳞伤,可她在这群破皮革面前还是钢铁,连她飞溅的血点都带着灼热的温度,能让这群猿猴惨叫着往后退去。看到这一幕,莫德雷德不禁放声大笑,当有粗糙的长矛顺着口腔捅穿脸颊时,喷涌的血和她嘶哑的笑声混杂,变得更加妖异。她确凿无疑地感到自己的意识将要滑入虚无——刀剑锤矛汇成的大地不断挤压着她残破的身体,吞噬了声音和光以及她无聊的妄想。
  那柄长矛抵着她的咽喉往下刺去,随之而来的还有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如此高昂的欢呼声!
  她却也在心底也狂笑起来,一切都结束了,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谁也不能再让我......
  某种特别尖锐的声音响起来,混在轰然倾落的大海咆哮中实在荒谬至极,莫德雷德听到熟悉的语言发出的呐喊,感到热血顺着长矛尖锐的刃流到她眼睛里。那个叫狗子的东西用手握住了长矛的刃,将它生生拔出,没去理会尖啸着擦过她脊背的剑,抬起火枪挡住了一柄战锤。
  莫德雷德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被切开的手掌,挣扎想爬起来。她们面前没有任何掩护,——不,她是怎么赶来这里的?
  “不,你不能——”莫德雷德嘶哑地发出叫喊,却马上被血给呛住了。这该死的——
  “造主让我保护你,所以我就一路跳了下来。”
  狗子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不知何时就这样挡在了她面前,——言语或神情中没有任何情绪或犹疑可言。在莫德雷德眼前就这么展开了一片血腥的混乱。剑刃交鸣,映出太阳和天空的颜色,映出她洒满阳光的浅粉色的头发。这一幕如此美丽而遥远,又悲哀至极,就像织在锦缎上的画......
  她只能看着,只能这样看着,用她冰冷无力的手指不断抠动地上的淤泥。整个海岸线都被黑压压的纳格拉笼罩了。这个叫狗子的东西环绕着她跳跃、俯身、弯腰、下蹲,间或拔剑阻挡、还击,就像盛装的女祭司环绕着舞台进行仪式化的舞蹈......这是一种奇异而又随性的舞蹈,一种无比优美的战舞,每个动作都不像是人能够做到的。并且她还在笑。
  她还在笑。
  为什么她还笑得出来?
  她破碎的衣袖在潮湿狂风中拍打着伤口,劈啪作响,剑刃一次次呼啸着掠过莫德雷德的头颅和腹部,一次次挡开致命的攻击。她腰肢扭动,俯下身来,格开弯刀的同时,把手臂甩到她倒在地上只能勉强转动的脸颊旁,为她接住一柄战锤,小臂骨头被砸得折断。狗子颤抖了一下,扬起溅满血的脸颊,用牙齿又咬住劈下的一剑,将剑刃咬碎,带着嘴里的血将铁碎片吐到纳格拉脸上,刺出嘶哑的惨叫。
  紧接着又有一柄弯刀从狗子腹腔透出,几乎就要碰到莫德雷德破破烂烂的身体了,可她甚至没有理会。她只是以拗断的手腕撑在地上,凌空跃起,踹飞了握刀的邪物,同时有好几柄战锤砸中她的胸口和小腹,把她轰然砸落在地。她挣扎着爬起来,呕出满嘴的血和淤泥,再把纳格拉的尸体朝上空掷去,挡住了刺下的弯刀。跟着她朝莫德雷德方向一滚,以长剑挡住一柄战锤,用骨骼断裂的小臂挡住一柄短矛,任其刺穿血肉皮肤。
  你明白的,莫德雷德,萨塞尔说,人们无不渴望单纯的灵魂,无不渴望纯粹的爱情,无不渴望毫不犹豫的行动,无不期待毫无保留的领导和冲锋。
  不,求你了,萨塞尔,求你了,不要......
  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头向后一偏,挥舞长剑撕裂邪物的身躯,包覆人皮的弯刀却划开了她的眼睛。眼泪和血液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狗子的腿折断了,断裂的长矛刃口穿透肌肉留在里面,让她全身上下都不断涌出鲜血,可是愤怒的纳格拉们却依旧无穷无尽,把她打得踉跄后退。剑刃从她肩膀里冒了出来,从她手臂里冒了出来,从她胸腔里冒了出来,血,血,血,到处都是血,飞溅的血划出一道道猩红色的线条,映在她滑落手指的剑刃上,仿佛要编织成网。她跌倒在地,仿佛意识到无以为继,还伸手扶着莫德雷德的胳膊撑着自己,勉勉强强把胳膊往她脸上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