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提克......”独眼不甘心地重复。
“没人关心你究竟多想用你那玩意搅老提克肠子里的屎,独眼,虽然我的确在怀疑,你找他尸体的动机不怎么单纯。”黑剑的历史记录官狼嚎说,“然而死了就是死了,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独眼哼了一声,随后若无其事地伸手招呼矮子,要他来一起玩扑克牌。鸟毛的眉毛跳了一下。我是不是跟勒斯尔这帮信奉荣誉的骑士们混了太久,才忘记了黑剑里面都是什么人?
“让矮子接任瘦子的队长职务吧。”鸟毛竭力使语气保持平稳,“他是这群巴哈撒人里最高大的,你们觉得怎样?”
“我记得三年多以前,雇主曾经把矮子召唤到白塔陈列馆里面。”狼嚎捋着自己方方正正的胡须。然后他猛得抬手,往桌面上狠狠一拍。“我觉得他肯定擅长拍马屁!”这个该死的记录官又在凭空创作别人根本没有的性格了。
“所以呢?”
记录官在纸页上划了几笔。“所以你说的对,鸟毛,就让矮子继任好了!我们需要擅长拍马屁的巴哈撒人。”
听到狼嚎发言,沉默寡言的巴哈撒人皱了皱眉头,挠着他老树桩子一样的腰上那条黑铁链子,露出困惑的表情。鸟毛总觉得狼嚎是在诚心侮辱他。“我的确拍过马屁。”矮子却说道,“红毛知道这事。”
“那就把你擅长拍马屁的耀眼光头转过去,”鸟毛怒视他,“你闪到我眼睛了。”
“你觉得狗子能撑过去吗,鸟毛?”狼嚎无比关切地问道,“需要我给她提前写篇悼文吗?”
“如果你不懂怎么说人话,就给我马上闭嘴。”她说。
狼嚎无比哀怨地皱起他剃了一半的短眉毛,还摇摇头,甩了甩缠成一堆小脏辫子的头发。“可是因为不久前发生的灾难,”他说道,“我的灵魂如涌泉般充满了创作欲望。难道你不理解吗,鸟毛?你明明被著名历史学家涅尔塞·伊斯特里亚附身过。”
鸟毛的脸抽搐了一下。只要想到她也曾经是其中一员,专门负责给希洛夫和塞蕾西娅添堵,她就觉得这帮人像是在责骂她。“你可以去给老提克写悼文。”她道。
“老提克死的太窝囊了,我只能给他记下平生事迹,然后抄写他搞过的所有情妇,比如我们旁边这个正在打瞌睡的。”
“那好,我们都理智点,可以吗?”鸟毛说道,“先放下哀悼的事情,考虑之后的境况。”
“您说哀悼?这个真没意义,哀悼烈士的人都在坟头一边流眼泪鼻涕一边喝闷酒呢。”狼嚎却表示反对,“这里来的全都是没心没肺的玩意,你说是吗,独眼?为什么你眼神还这么压抑,你还惦记着老提克的屁_眼吗?你现在可以去惦记矮子了。”
“虽然希洛夫说不要冒犯记录官,”矮子却道,拿他硕大无比的鹰钩鼻和刻满萨满图腾的大脸对着狼嚎,“但倘若我把你在杆子上倒挂几天,让你晒晒太阳吹吹风,我猜鸟毛和红毛都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