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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牺牲,亲爱的,这是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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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的记忆已经足够深刻,足够苦痛了,黑巫师。”
  “我对你的记忆也非常深刻,国王陛下,”萨塞尔回答她,然后放下一根蜡烛,“而且同样充满苦痛。”他往后倾了倾身,把手臂搭在长椅上。铁一般沉重的灰色天幕笼罩了周遭,一条夹带着冰凌的河流从他们身旁穿过。“我依稀记得当初你自称抱着友谊的目的而来,”他说,“可惜结局出乎意料。”
  “我可是给了你真相啊!”阿尔托莉雅嘲笑道。她根本不在乎她和这人发生过什么,也不在乎把这种事说给多少人听。“你还想怎样呢?”她说。
  “这意味着我也会用真相来回报你。”
  “事到如今,”她摊开一只手,“你跟我谈真相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真相的意义就是,它能让你知道谁是真正愚蠢的、犯下错误的人。你一直以来都在怨愤和嘲笑许许多多的人与事,但是到头来,你会发现,你自诩的理性唯独没有让你看清你自己的愚蠢。”
  “你说‘我的愚蠢’?”阿尔托莉雅张开双臂,摇了摇头,“你的愚蠢已经让你坠入深渊,眼下你已成为我们所有其它人的敌人。就这样,你还好意思说‘我的愚蠢’?”
  “我认为你可以挽回一些事情,才会跟你谈话。”萨塞尔柔声说,“安静一点,焦躁的国王陛下。”
  “你最好不要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跟我谈话,可悲的黑巫师,”若非王室的礼仪约束着她,阿尔托莉雅差点就想像村姑那样呸上一声。“难以置信的是,我当初竟然以为你可以交流,还尝试去邀请你。”
  “难以置信的是,”萨塞尔说,“跟你亲自谈过之后,我充分确认了你在自己所谓的理性主义之下藏着多少和理性背道而驰的东西。你确实是个残缺不全的东西,阿尔托莉雅......而你作为人的那部分......这么说吧,年轻的阿尔托莉雅最初来到卡米洛继承王位的那天,她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残缺不全的龙灵把自己当人,如婴儿学步一样学着旧的阿尔托莉雅死去时残留的人心和记忆而已。”他用柔和的声音说,“这是一个小小的笑话,可惜站在被取笑那边的人正是你自己......”
  “我究竟是谁又怎样?”阿尔托莉雅说。她用力伸出手去,死死握着他脖颈把他抵在椅背上。这种感觉真是不错,为什么她会觉得这种感觉真不错呢?“我愿意觉得我是谁,”她俯视这个可悲的东西,用冷漠的声音回答,“我就会是谁。既然旧的我已经死去了,那么我就是新的。还是说,你觉得我要哭着、喊着怀疑我真实的存在,怀疑我的起源吗?不,这根本没有在乎的必要,萨塞尔,你是个傻瓜。如果你想动摇我,就给我讲一点真正有用的故事。”
  “哦,当然了,在你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当然不能动摇你,这我的确明白。”萨塞尔耸耸肩,把她卡住他喉骨的手掌权当不存在。“不过,在其它人心中我看到了......”他说,又把一支蜡烛放在一旁,“我看到了你真实的存在。你知道吗,阿尔托莉雅,人们的灵魂在每一个瞬间都会有许许多多微小的念头出现、消失、一闪而逝。但是,我能把它们抓住,亲爱的。我可以抓住它们,捧起来,拿给你看。我会告诉你它们究竟有什么意义,给你解释它们的每一个细节,然后我会看着你因为它们发出尖叫,看着你哭......”
  “你说什——”
  “你的臣子在看着你呢,国王陛下。”萨塞尔微笑道,“还记得我们当时怎样讨论了他们贪污受贿的问题吗?”
  “我的臣......”阿尔托莉雅发觉自己站在卡米洛的宫殿王座旁。她环顾四周,发现不列颠诸位元老都站在四周,她发觉她和这人不雅的姿态。可是她不仅没有放开手,反而攥得更死、更紧、更用力了。她的手背甚至绽起了青筋。放开手?为什么我要放开手?凭什么我要因为有别人看着就放开手?
  我是国王!我不是动不动就害羞的小姑娘!
  “那一年,为了组建军事法庭,”萨塞尔痛苦地咳嗽了一声,才低声说,“你让接受贿赂的旧贵族公爵和旧贵族将军当众挨了皮鞭,你让人用烧红的烙铁烙他们的舌头,你让他们当众惨叫,借以警告其它人。那时候军事法庭尚未组建完毕,他们就派人私下打探和传出去了内幕,试图阻碍这事的执行——你组织了一批近卫军军官和别的军职人员,准备把这些新贵族任命为不列颠元老的审判官。”
  “我是这样和你谈过,那又怎样?”
  “对旧贵族们来说,这就像一场雷雨,然而幸运之处在于,雷雨过去之后,一切都将照旧。——照旧!所以不列颠的古代箴言是怎么说的来着?”萨塞尔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听起来就像隐秘的耳语一样,“‘哪有在神面前没作过孽的,哪有在国王面前没犯过罪的?难道所有的人都要被绞死吗?每个尊贵的骑士都有自己的事情。每个人活着都想要吃甜面包。有罪过的人是正派也罢,有罪过的人是坏蛋也罢,反正人人都得靠着罪过才能活着。我们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阿尔托莉雅扫视在场诸人,看到每个人都表现出赞同的神色。她想起来了,她确实无疑地想起来了。她不仅想起来了这一幕,更想起来了她如何对她召集起来的这群旧贵族训话。她看到她自己站在宫殿中心,对在场诸人宣布命令:
  “各位元老先生!我已经不止一次颁布命令,并且亲口向诸位讲过我们玩忽职守和贪图吃喝以及忽视民法的问题,可是我的话没有任何效力,命令全都变成了废纸;我现在最后再强调一遍:所有的法律制定出来,而束之高阁,或者像玩纸牌一样,各取所需,这就是你们给我干的事情。这会导致怎样的结果呢?看到违法渎职,很少有人不被其所诱——这样一来,从上到下,每个人都逐渐变得无所畏惧了,便去贿赂监管者后掠夺他人。这种肆意的的变节给国家带来的不仅是一时的灾难,而是彻底的灭亡......”
  “你看啊,阿尔托莉雅,认真看!”萨塞尔抬手指过去,“看他们的眼神,仔细看!你记的很清楚,——非常清楚,不是吗?这可不是我在欺骗你。”
  阿尔托莉雅看着在场诸人的眼睛,同时她感觉到了,她的话就像是抛进了水里。这些人要么面色惊惶,要么目光低垂,要么强作恭顺。
  很明显,他们心里只会有一种想法:“在国王陛下的嘴里,坏人的确是有罪过的人了,可正派的人也成了有罪过的人了,反正人人都靠罪过才能活着,又何必在乎什么罪过呢?”
  “要这么看待受贿的罪行,”阿尔托莉雅看到那时的她自己强作镇定地说,“他们犯了渎职的罪行,他们应当称作国家的叛徒,要交给军事法庭来审判!这种审判一视同仁,不分职位高低,哪怕是不列颠的元老,也一样要......”
  “不可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骑士、同时也是阿尔托莉雅当年最早的老战友和效忠者高声开言,“陛下,绝对不能让士兵们审判元老。这不仅有损骑士的名誉,也会让整个不列颠都蒙羞!”
  “他说的对!”“这有违我们自古以来的秩序。”“这会让我们的国家陷入混乱!”“如今我们的邻国都认为不列颠人是英勇的骑士,您这样做,会让我们名誉扫地!”“这和剥夺骑士的称号有什么区别?我们的名誉是不能容许这种亵渎的!”“您的这种想法是错误的,而且,也并非人人都是您说的渎职窃贼......”
  当然了,她记得这是她最严重的一次狂怒。她记得她直接拔出剑,失去了理性。她记得她差点就让自己过去的战友们、如今的臣子们血溅当场,而宫廷耸人听闻的惨案会让她迄今为止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乌有,不列颠也在随之而来的祸乱中分崩离析。当然,她更记得,有个人总是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记得只有那人的声音能平息她的痛苦。
  总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