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的艺术品?那个声音在他灵魂中低语。
米伊尔端详了泽斯卡最后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也许他会把这件事铭记很久,但些许怀念感并不能影响他的情绪和判断,他只是为泽斯卡的异常感到好奇罢了。这样的存在确实是艺术品,看来他们的朋友萨塞尔也领悟了其中的美和价值。只可惜,他是扎武隆的学生。
的确是,米伊尔回答。
然后他察觉到灰精灵的动向,不禁略感惊讶。也许这是因为新的锁链之主从中插手,他们行进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想必再过不久,索莱尔将站在建筑者乌安的殿堂门前,再也无路可退。
邢吏笑了一声,释放了奥拉格给予他的巫术印记。
“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大毁灭者。”米伊尔对着那片虚无客气地说道,“哪怕拿走术士之王想要的钥匙,我们也不介意,只有一个任务我们需要你完成......那位我的故友,——逐光者,请让她不要再出现于当今世上。”
......
索莱尔穿过赛里维斯的大殿廊道,在本该有骑士把守的大厅里将本该属于她的人杀死,并命令所有意志不够坚韧的人退往后方,越来越多的士兵脱离理智陷入疯狂,高呼着锁链之主的真理展开自相残杀。最终本该抵御异族的部队都被赶向后方,勉强竖立起最后的防线,——本来不应该这样艰巨才对。
本来不应该。
她早已放弃了去帮受害者治愈思想瘟疫的侵蚀,很多人都已经完全被扭曲的意志所占据,虽然她心中倍感忧虑,但她明白这些士兵已经将生命作为赌注,而今只是死亡以另一种方式降临在他们身上。
她也不会例外。
但不应该......
她把幸存下来的士兵安置在尚未遭到突破的大殿内部,然后在仿制的天球中穿行,依照乌安的想法更改各部分空间扭曲的程度,好拖延异族的入侵。来到另一个防御区域的时候,密密麻麻的绞死者一样的人飘浮在半空中,其中有此前不愿逃离的固执的平民,也有参与守卫的神殿骑士,每个人要么就狂笑个不停,要么就在大声哭泣,灵魂和血肉污秽不堪,已然无法称为人类。从建筑内部到长廊,铺满了没有被思想瘟疫侵蚀的人残破不堪的尸体,血肉被发疯者啃噬得七零八落,布满牙印的人骨撒在狼藉的残骸中,犹如秃鹫进食的场地。整个区域都被侵染的一片血红,红到刺眼,这色彩并不自然,——它是弥漫并占据了整片空间的萨塞尔。
所谓的锁链之主......
她环顾附近狼藉的残骸,穿过建筑废墟,无视环绕着自己飞转的瘟疫感染者,想要寻找兰德尔的踪迹,最终发现其中一栋房子外面的砖瓦堆里摆着荆棘花的碎片,有一半掩埋在沙尘里。她皱起眉,戴好银白面具,跨过尸骨,朝碎片的方向走去,从心中呼唤驻守此地的不死者指挥官,——至少他们不能被瘟疫侵蚀。
“你在哪边,兰德尔?”她问。
“勉强埋在废墟下面。”
“有其它幸存者吗?”
“没有被瘟疫侵蚀的已经都死啦!我亲爱的神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