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瑞尔丝觉得自己早该猜到了。
“这类追求对你如此重要?”她问,“不怕搭上自己的灵魂?”
“也许比这更糟,也许。”阿尔泰尔说,“但我身边总是危机四伏。虽说我尚未经历过这等长梦,不过我总不至于被梦中人所取代。”
“你说的话,你自己相信吗?”
“如果你能说服自己,菲瑞尔丝,不管你是否真心相信,假话都会变成真话,真话则会变成现实。心和思想的真相究竟怎样也无所谓,人们印象中我是怎样,我就当真会是怎样。”
“你的言语和你的习性一样怪异,阿尔卡。”
“你我追求不同,菲瑞尔丝。”
“现在你又想追求旧日的真相了?”
“是的,”阿尔泰尔说,“人总想确认一些无法释怀的东西。我自然也有此类想法,既然萨塞尔能找到它,还给了我一份写了一半的答案,我就会给出回应。”
“那你的感恩行动可以不要拉我一同前往吗?”
“这不是感恩。”
“那就是求偶。”
“你的言辞总是充满试探和嘲笑,菲瑞尔丝。不,也不完全是为此。我想看看萨塞尔给出的答案,不过我更想看看你的往昔之事,否则我无法透彻地理解你。那段历史太过模糊,在曾经指引我大宗师口中也朦胧不清。不管什么原因,我总想了解自己身边的人,否则我会觉得自己是瞎子。”
虽然欣赏这话里的危险意味,但菲瑞尔丝更喜欢戏谑的态度。“那你可就说的太暧昧了,阿尔卡。”
“我心中寄宿着大宗师教导我时诉说的一切遗憾和惋惜,如何称呼随你所想。但总的来说,你可以认为我继承了爱我者的心和愿望,这也是其中的一部分,没错。”
“那些惋惜和遗憾实在过去太久了。”
“你可以当作是陪我在梦里走一段路。”
“好吧,并不介意。”菲瑞尔丝说,“但我不保证事情不会变得更加令人遗憾。特别是,你知道的,我们敬爱的上升者需要从人心中汲取养分。那些爱和情感......”
“那已经很好了,因为我们这边的现实里站着一个比萨塞尔更麻烦的萨塞尔。我一定还没告诉你我听闻的消息,——她在颠覆早些年间巫师们勉力维持的秩序,以及我们向内收缩的策略。我们的塞米拉米斯完全彻底地信任她,哪怕她死了这么多奴隶也在配合她的想法。贾维赫整体经过了一轮剪肃,而在这轮剪肃之后,他们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效率地肃清不安定因素。”
“听上去也不是坏事。”
“确实不是,但她是个完全的未知者,是我们完全不了解的东西。若相信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东西,这又和信仰有何差异?你会投身于光明神殿吗?就目前而言,我觉得她和光明神殿的裁缝没有实质性差别。若是希望了解那个萨塞尔是什么,我们总得先了解这个被梦境束缚的萨塞尔是什么。”
“但终究都是些理由。”菲瑞尔丝说道,然后指出,“和画相比,都是多余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