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你并不能提供。”萨塞尔说。
“如果你非要和我谈所谓的俗世爱情,我确实不能提供!”卡拉辛兴致盎然地说道,“不过确认自我的方式也不只有爱情一种,你觉得呢?”
“在我能够想到的一切途径里,爱情以及同它相似的感情是最可靠的,是最不容易遭受扭曲和异化的,是最关乎自我而非他者存在的。借助对这一切感情的冲动,我能最大限度的把自己延伸出去,把最大限度的非我吸收进我自己的存在,把所有人的生命和意义都引入我自己的生命和意义。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根须将会越扎越深,直到有一天,我会完全挣脱上升者的绝望处境。”
“你还真是敢想啊,黑巫师?但你描述的可不像爱情,你也不像追求爱情的人,更像个吞噬灵魂的恶魔,你觉得呢?”
他不觉得这描述有哪里像恶魔,普通,平常,不过是一个人求生的手段而已。
“我不觉得,卡拉辛。”萨塞尔回答,“爱情有很多表现和描述的方式,也许我所说的也是其中一种。”
“强行下定义!说得不错,——你简直得到我们行事的精髓了!而且你还不会产生任何罪恶感,——对此心安理得!”
“我没有强迫爱情发生,也无法强迫爱情发生。我更不觉得我要有什么罪恶。”
“所以为了这些爱情,你要做什么呢,黑巫师?”
“为了迷失在爱情中,我会为那些爱我的人付出,完成她们的愿望,实现她们迫切希望的目的。为了挽回并得到这些爱情,我可以做任何事。”
或者去推动任何混乱。
“不,不对,黑巫师,不是任何事,”卡拉辛笑了,“是任何可怕而邪恶的事,——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你就会引导它们发生。因为你其实是在欣赏戏剧,然后寻找自己代入的方向,最后投身其中。噢,我们其实都知道,——戏剧中最值得欣赏的部分究竟是什么?最能让爱情的意义深刻起来的,究竟又是什么?”
悲剧。
“如果有机会,记得来现实的哨所和我谈谈,——我总会在每个月的第十天值班。”卡拉辛继续饶有兴致地说道,“分享一下你手里的故事给我找点乐子,我就会惦记你的情谊,给你提供一点儿也许是微不足道的帮助。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扎武隆。”
......
贞德走进存在行刑器具的房间,发现伟大的亚瑟王正在里面端详斩首用的长剑。她的相貌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不过,这并不值得惊讶,光明神殿已经把千年以前的死尸从坟墓里拖了出来,就算她会老去,神明也会强迫性地为其延续生命,至少也要撑过这些年的战事,直到尘埃落定。贞德给自己倒了杯酒,没有理会这人的存在。
“行刑者是你?我还以为你再忙着思考如何统筹军队。”阿尔托莉雅这时无不讽刺地问道,“刚从监狱里出来,就有这种闲心?”
“行刑者总是我,在参与战争之前,残忍杀害手无寸铁的囚犯就是我的本业,不管他们所犯的罪行是否足以一死,——所以你又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