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这么干的,确实会。毫无疑问,魔犬就是个哪里有吃有喝就往哪儿走的投机者,不但脑子缺跟弦,还热衷于制造对谁都不利的破坏。好歹那群黑巫师的植皮者还会照顾同伴、坚决立场,她会干什么?当场背叛然后认新头领吗?尽管如此,铁颚照样欣赏魔犬,肆意妄为的行事和顺应时代的自由正是他眼中生活的真理。
“如果总是惦记着这种小利益,然后置同僚之间的友谊于不顾,这样的人生是没有乐趣的,蛇头。”
铁颚咧开嘴,带着自认为和蔼的微笑注视他。蛇头无休无止的抱怨会伤害渡鸦的团结,让他忠诚的下属们也心生间隙,所以他可不能惯着他的臭毛病。
每次佣兵团办事的时候,蛇头都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他总想着搜刮掉每一寸地皮。如果是第一帝国灭亡不久的时代,铁颚会把蛇头塞到嘴里咬成碎渣,把他的脑袋带着脊椎从身体里拉出来一点点品尝,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听话。想来他久经锻炼的肌肉和脏腑一定很有嚼头,比那头行商的肥猪猡美味百倍。然而自打无名者带着一群奴仆把自己从封印地里拖出来,铁颚就明白了一件事,——想活在这世上,忠诚的下属不可或缺。
他当然能把试图奴役自己的无名者变成一堆尸体,但他本人也差点身死当场。作为多变者的七个灵魂已然消亡其中之三,他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继续发生。
铁颚目视他嘀咕着离去。蛇头把一连串的戒指和手指塞进包袱,把匕首塞回腰带,招来几个佣兵下属去砸门炸墙。他们要破开本地的金库和贵族庄园,得到最大的收获成果,不然就是白来一趟。
可惜的是,幽灵鸟在巫师们的老巢执他跟行索德琳委派的合约,不然这事能办得更快,快得多。在巫师们一概变成废物的禁魔场里,幽灵鸟就是精准爆破以及合理分配死者的代名词。至于魔犬,她只会肆无忌惮地创造一片片遍布残垣断瓦的熔炉废墟,里面全是火红色的死者焦尸,既有渡鸦我方的死者,也有目标敌方的死者。
铁颚琢磨了一阵该如何安排北方帝国白色猎犬的踪迹,结果看到老炼金术士赤骨的五个弱智奴仆正在收集人头。其中两个人负责推拉板车,两个人负责斩首,最后一个人负责把头颅安稳地摆到板车里。
自从发了疯的死神胡德从深渊这一放逐之地返回,着手毁灭生者和死者的秩序,就有越来越多巫师开始琢磨亡灵巫术,甚至当今北方帝国很多官僚都在往不死的亡灵转化生命。胡德是在什么年代发了疯想要毁灭生者和死者的秩序?又是被哪儿的不朽者们给放逐了?这事铁颚并不清楚,反正比第一帝国时期要早。不过把胡德从深渊放了回来,肯定和那群自称瑟比斯的黑巫师不无关系。
然而黑巫师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什么时候兴起来的?
不得不承认,这世界正一步一步变得更加自由,秩序也不断崩溃,这正是最令铁颚感到愉悦的故事发展。战争的味道很好闻,放一把火则会变得更加好闻。其实钱财于他不过是身外之物,他只是需要些许参与感和灼烈的激情,仅此而已,不过让他挚爱的下属们维持奢侈的生活需要大量财富,所以他会放任这些小家伙们去烧杀抢掠。他简直是无私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