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称阿斯托尔福的骑士是什么玩意?天玛斯?是不是天玛斯?
可这自称骑士的小东西也不像那群风化的干尸,铁颚想到,亦或铸骨者又用他们恶毒的巫术捣鼓出了其它不祥之物?要铁颚来说,天玛斯这群自私、专断、野蛮至极的古代种族应该尽早毁灭,特别是他们可恨的铸骨者都该自我了结。
当初他刚从造主德辛贝莱克基斯的猎杀中逃脱,就有铸骨者打着多变者的存在即是亵渎的名号要着手奴役他,要给他套上永世无法损毁的枷锁。若非他对自由的执念足够深刻,挣脱了既定命运,他现在一定正跟着风化的干尸们狩猎雪魔,——一千年、一万年、还是更多万年?那群可悲的腐狼不正是如此失去了自由?
这荒谬的世界长年在战争和种族灭绝中挣扎,他,铁颚,他今日的作为不过最普通的血染的一天,然而一旦被迫加入不朽种族的狩猎,奴役将永无休止。
荒谬的仇恨,发疯的种族。
魔犬睁大眼睛挪了过来,手里还拖着本地财务所的一箱金币在地上磨,撞在凹凸不平的石阶上发出哐哐声。她和附近其它人一样盯着他的爪子不放。铁颚抬头看了眼,这白痴跟她手里的箱子被焦烟熏的跟煤炭一样黑。自从不再需要担忧毒烟的损害,很多人就和赤骨那些弱智奴仆一样往火场的最深处跑,只为了多砍一根戴着金戒指的手指头。
“这个铁皮是怎么回事?”她伸手指指。
“我猜他死了,不过死去的方式令人诧异。”蛇眼顶着他被熏得更黑的脸冒了出来,身上还挂满了被熏黑的死尸财物。这个白痴总是按第一印象胡乱下判断,然后觉得这想法就是真理。他没横死战场真是个奇迹。
铁颚握了握爪子,却没继续考虑化成灰的骑士。关于天玛斯和铸骨者的思考让他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你们觉得,仇恨的链条这东西,”他用疑惑的语气提问道,“应该是怎样才能打破的?”
蛇眼抬头看着他,好像看着一个正常人忽然变成了疯子。正清点人头板车的赤骨发出一阵剧烈咳嗽,难听极了,跟塞满煤灰的鼓风箱炸了一样。
“头领,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赤骨咳嗽得把肉干都呛了出来。他的弱智奴仆们正把许多尖钉钉入一颗颗劈下不久的血淋淋的头颅。
“当然是靠爱!”蛇眼说完就狂笑起来,显然他会拿任何人当玩笑。如果不是顾虑到时局,铁颚保证他会把这白痴拿木棍从屁眼到喉咙给串起来,当作今晚的夜宵。
“不对。”只有魔犬在认真回答,“想打破仇恨的链条,当然是杀光每一个伤害过你的人,还有他们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要留下来,全部都得杀光。杀光他们的父母,杀光他们的兄弟姐妹,杀光他们的孩子,还要杀光他们的狗,最后把尸体垒在一起一把火烧了,围着篝火跳舞,就再也没有什么仇恨的锁链啦!”
“那咱们现在也是在打碎仇恨的锁链?”蛇眼提问道。
“也不对。”魔犬反驳说。
“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