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塞尔取了点衣服垫在公主殿下枕着的地方,答道:“我没有追求,也没有期盼。我只是跟着她四处走而已,也许还会帮她实现一些愿望。她想去哪里,我就会去哪里。”
“一个没有追求和愿景的人吗?真是不可思议呢,扎武隆居然会把剑给你。”
“你以为我该是什么怎样的人?”
“心怀渴望的人,”魔术师说,“扎武隆总会把剑给这种人。”
“我说过这是我的剑了,我也不认识扎武隆。”
“嗯哼,奇妙的说法,不过无所谓,只要你带着它就无所谓。迄今为止我也见过不少人拿着它四处挥舞了,但是最后这剑总会变成死人的遗物,既染满了主人仇敌的血,也染满了主人自己的血。我觉得这是柄被诅咒的剑哦,你觉得是吗,小弟弟?或者你觉得......什么时候你会死在一场神秘的仇杀里呢?”
“我从不考虑这种事,要说谁最有可能给我带来一场神秘莫测的死亡,我想那只会是你。”
“明明才这么小,就已经这么记仇了?”玛琪露无不遗憾地说道,“不过很可惜,我是不会直接动手去伤害谁的。”
“惦记刚发生过的事情也算记仇吗?”
“你明明可以把那当作有威严的大姐姐对小弟弟开的小玩笑。”
“恐吓是无法带来威严的。”
“你想方设法岔开话题,就是不想告诉我更多秘密呢,——虽然没有撒谎,却总有些话没说出来。”
萨塞尔确实不想和她谈及阿尔泰尔,谈及过去和未来。“我认识的那个人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知晓,”他断言说,“你当然也一样。”
“是吗?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大姐姐我保证一定会保守你的秘密,如何?”
萨塞尔没有吭声。
“好吧,别拉长着脸了,小弟弟。”玛琪露耸耸肩,叹口气,“也罢,在剑染上更多血污之前我没必要和你谈这么多。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一定要跟我说说,告诉我你拿它杀了多少可怜的无辜者。我们的马戏团要往临近的城市过去,你们想跟来的话也可以跟来哦!不过务必记得,在观众付钱之前不要杀害他们。现在,我们还是去吃愉快的早餐吧,——就用我刚打死的这条蛇,——丹德斯!海兰娜!起床!起来啦,都给我起来,马上醒过来干活!”
玛琪露抬脚离开,先是把一个高个子壮汉猛踹到他嘟哝着醒来,然后抓住一个青年女性的脚腕在地上晃来晃去,接着又凑到每个人耳旁去惊声高叫,把他们从美梦中吓醒。人们一边抱怨一边从地上爬起来,还有个小孩被她给吓哭了,把头捂在衣服里发抖。
“又是新的一天了,马戏团的成员们,我们依然活着!该吃饭喝水、收拾行装、继续旅行、谈你们各自的恋爱——做所有这一切事情啦!生活这样多姿多彩,不起床迎接又怎么能感受得到?都给我起来,不然我们都要在这没有人迹的荒漠里腐烂,变成一堆白骨啦!”
阿尔卡也被吵醒了,她咕哝了一声,勉强爬起却难以支撑身体,又倒在他身上。她含住他的脖子,像猫一样又舔又咬,似乎在半睡半醒中抗议什么。萨塞尔和她共处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想抱他,甚至忘了附近还有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