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敏锐可不是件好事呢。”
“你装得就像没有发现我醒了很久一样,装模作样地给我表演了半天,先坐在我一旁看我笑话,然后一蹬腿跳起来嘀嘀咕咕,然后又拿着手杖蹂躏附近无辜的灌木丛,把蛇赶到我脸上又打死,让群聚的蜥蜴从我眼前惊慌失措地爬过去。最后你装作仿佛是离开了,其实是站在我身后,拿恐吓小孩满足你无聊的趣味。到你吓得我一个激灵之前我都被你玩的团团转,你却说我太过敏锐?”
玛琪露听了,立刻摊开手摇摇头,还叹了口气,表示他是无理取闹。“不要说的好像我是在玩弄生命一样啊,小弟弟,我只是在和小孩子进行友好的互动而已......要不这样吧!”她稍稍眯起眼睛,像狐狸一样微笑起来,“等到今后哪天你也在荒漠中与世长辞,瘦得好像一具骷髅,我也给你召开一场盛大的欢送会如何?你要知道,死亡是流浪者的归宿,是一切劳苦的终极,能明白吗?唯一应该思考的就是死亡。所以来和我拉拉手指打打勾吧,——这就是我们俩人的秘密约定,说定了哦?”
萨塞尔低头看着被她勾住乱晃的小拇指,一时无语。
他想挣脱她的小拇指,但怎么都挣脱不了,只好说道,“你是想要交换秘密吧,魔术师,这柄剑和你有什么关系?”
萨塞尔以为她能像阿尔泰尔一样对他表现无视年龄的态度,不过这想法并不实际。她既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拖上舞台,逼他学鸽子叫,还把手按在他头顶来回摆弄,她就不可能有正常人的态度。玛琪露伸手挟在萨塞尔腋下,把他双脚离地往上举起,好像是在举一个婴儿。她一脸坏笑,似乎在暗示他最好表现出符合年龄的态度。
“小孩子不要总用大人的语气说话,知道吗,小弟弟?还有,你管我叫什么?”
“你穿的这么花里胡哨,像是撞翻了颜料桶的老母鸡,我怎么知道我该管你叫什么?”
一扇恐怖异常的幕帘忽然在她身后的虚空中打开,阴郁腐败的死气扑面而来。里面光线血红色,虬结的古树枝干上镶嵌有一张张痛苦的人脸,扭动着发出哀嚎。看到萨塞尔盯着他们,一枚枚布满血丝的眼睛立刻朝他转来,发出喃喃低语,召唤他融入其中,只是在这恐怖的巨树枝干上挂了个小小的金属牌子,上面写着——“千魂之树,玛琪露留。”
萨塞尔张了一下嘴,一时半晌无法作声。可是玛琪玛却把他往树里面抱过去,仿佛要让他成为其中一员似得。眼看那泛黄的牙齿已经快要咬到自己脸上了,萨塞尔连忙叫了一声她希望的称呼,他觉得自己快把脸给憋红了:
“玛琪露姐姐......”
“声音太小了,再来一次!”她睁大眼睛。
“玛琪露姐姐。”
“不够富有感情,敷衍了事,不够真诚,无法触动心弦!”
“玛琪露姐姐!”
“小声点啊,”玛琪露压低声音,然后叹口气,“这里有人在睡觉呢,——小孩子真是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