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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潜伏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可是她的头发就像晨曦一样显眼,因此她只能把银发剪短到耳畔,然后拿兜帽遮掩起来。血从她手中长剑上滴下,无声地浸入泥土。她的嘴唇带着同情微微颤动,可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尽管如此,萨塞尔依旧从她眼中看到战争,看到走向破灭的伟大王朝,看到她一旁的黑骑士为了无法改变的命运痛苦挣扎,看到那些不切实际的指望一点点沉入深渊中。
她们身处帝国破灭的年代,可萨塞尔却身处帝国建立没多久的年代。他想走到阿尔卡身旁拥抱她,结果立刻迷失在时代的迷宫中。漫长的岁月将世界赫然一分为二,就像摞起来的两卷故事书之间的一道缝隙,其中的文字互不相干。
他们眼前的大森林也许从勒斯尔有人类足迹之前就已扎根在此,树木高耸入云,如悬崖一般巍峨,又被潮湿的暗青色枝叶包裹。大路经过森林,路上长满了荆棘和灌木丛,几具尸首悬挂在木桩上,好像风中的旗帜。一辆运货的马车正在燃烧,冒出的烟火中似乎有鬼魂在悲鸣。
一个骑手立在大路中央,高声叫喊着禁止私下贩卖昂卡,帝国税务至关重要,若有违抗,则格杀勿论。那骑手身着的盔甲像极了黑骑士,像是用炭烧过似得,只是未镂纹饰。他手中长枪汹涌着黑色烈火,胯下军马獠牙尖锐无比,呈现出钩状。士兵们分列在骑手两侧,驱赶着围观的村民。狗子拉着他想往后退,结果撞到了身后的恶魔。那家伙冷漠地站在道路中央,一头血红色长发随风摆动,脚下熔岩往人群中迸裂开来,接着把剑朝他当头劈下。
一看见阿斯卡莱拉,萨塞尔就知道自己又在做梦,并且他意识到,假使时代妥当,她一定还是个一无所知的贵族小姐,等着目睹前代阿拉桑毁于一旦。倘若不是地理位置差着两个板块和一个大洋,萨塞尔绝对要让她为她以后所犯之错提前付出代价。
当然了,他也只是想想。
萨塞尔掀开被子,听到村落里的打更人正在敲晨钟。钟声震耳欲聋,嘈杂刺耳。兴许就是这沉重的轰鸣让他做了噩梦。怀着头颅差点落地的记忆,他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狗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禁有些尴尬。
早晨本该是兴致盎然的时刻,阿尔卡的消失却让他迸发的精力无处发泄。虽说此前萨塞尔当了段时间的正人君子,实际上都是靠着冰原寒冷的空气才能勉强维系。眼下在温暖的村庄里借宿,他委实不太想继续折磨自己。
片刻无言对视后,狗子眨眨眼睛,然后低下头,拿白皙的手指扶住它,轻吻了起来。起先还算正常,接着她把脸颊往下一伏,竟然直接到了喉咙最深处。眼看她纤细的脖颈都鼓起了一大块,却连咳嗽声都听不到。不管萨塞尔和公主殿下共处了多久,他都没有尝试过这方式,毕竟他还不想把阿尔卡弄死。
她咽喉的软肉抵着它不停挑动,令萨塞尔直吸凉气,想往后退。但是她伸直的喉咙像是活着一样把它卡在了里面,一边带着温热潮湿的触感挤压,一边传来一阵阵无法抵御的汲取。不多时,酥麻的感觉就沿脊椎传到了头顶,几乎令他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