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阿尔托莉雅说,“我印象中你不该有这样的控制欲。我还记得赛里维斯那些年里总是格谢尔在指引他们,而你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外面,好像你从来没有过什么孩子或家人一样。你这些年来和她说话的次数有我哪怕一年多吗?”
贞德挑起眉毛:“你派人监视我的行踪?”
“我当然可以派人监视你的行踪,你和你孩子们的事情也算不上密辛,人尽皆知的小道消息罢了。”
“发生了一些麻烦的事情......”贞德说道,说到这里她的神色有些恍惚,像是刚从梦中醒来不久一样。“我很难给你解释清楚。”她说。
“不管发生了任何事情,一个人都不会无缘无故地改变这么多。”
“不,确实会改变这么多,个中理由太过复杂,我想你根本无法理解。”
“我可以理解任何事,只要你别总像是在梦游一样神情恍惚的胡言乱语。”
“只要某些事还没结束,我就会日复一日被无尽的长梦折磨,当然这也是一种磨砺。”贞德嗤笑一声,“而你的无知令我遗憾不已。也许你该穿好你的盔甲去冲锋陷阵,别总是思考一些自己世界观以外的事情。”
她也挑起眉毛,不用说,自从莫德雷德没了人影,最能挑起她心头怒火的人就是这个村姑。
“建筑者也曾想和我谈论他的梦境,你们莫非是都受了诅咒?”
“有伟大的存在于世间消亡、被万事万物所遗忘,异教徒的国王。”这时候,戴眼镜的神甫说道,“往昔的梦境乃是他们留给人间的遗赠,有人以为是诅咒,但也有人以为是祝福或磨砺。有些事情确实无法言说,待到彼时它降于你身,浸透你的灵魂,你会知道那是什么。你迟早会知道的。”
“我不明白。”阿尔托莉雅说,“一个遥远故事的缺失与否不可能对我有这等影响,除非我和那故事关系不浅。”
贞德端详着她的神情,忽然又笑了。“被遗忘者不止一人,”她说,“但你确实和其中一位关系不浅。那些记忆我可都历历在目呢,包括你和你的一切、包括那些野蛮的欲望都令我觉得刻骨铭心,我有时小憩一阵都能记起来我是什么贯穿你的。当我坐在你身旁时,这感受尤其强烈。”
“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但你说的就像你们是同一个人......”
“怎么才能跟你解释呢......”贞德思索片刻,然后说道,“想想吧,你的骑士兰斯洛特和你的王后桂妮薇儿睡觉时,是为了把自己的生命刺入她体内,然后创造一个新的生命。可我做了相反的事情,于是那份生命以及所有他曾拥有的心和思想都在我身上得到延续。那些记忆和想法进入我的灵魂,就像植物扎下根系。”
这家伙若无其事侮辱别人的方式越来越离奇了,但她没什么心情,她只想得到答案。
“所以......”阿尔托莉雅沉思着说,“你的灵魂受到另一个灵魂的侵蚀和污染,而你还堂而皇之地出了监狱,坐在这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