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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么多柴火已经够了。”萨塞尔在菲尔丝抱着第五捆干枯树枝回来的时候对她说。
“啧,如果你没有瘫在这地方等死,我就不会又在打杂了。从小家族在给姐姐委以重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给她打杂。还好我后来证明了自己,再也不用给她做事。实话说,如果有的选择,谁会想当另一个人的附属品?”
“我以前想过给公主殿下当。”萨塞尔说。
“那你简直不是人了,萨塞尔,你该给自己的脖子上套个狗链子,然后让那位公主殿下牵着你四处走。其实我有时候也会这么想,但是怎么说呢?如果是我喜欢的,那他肯定不愿意这样听从我,如果是愿意这样听从我的,那他已经不是人了,我还凭什么喜欢他?这实在是一个令人困扰的矛盾。”
“呃,我觉得——”
“算了,不说这个了。”菲尔丝摇了摇头,似乎也知道把这话说出来不太好,“我从废墟里找到一些古代酒,还是好的,你把它们喝了,对你从虚弱中恢复有些好处。”说完她从布包里掏出一只酒瓶递给他。
萨塞尔想说自己拿不起酒瓶,但她拧掉瓶塞,就把瓶口对着他的嘴巴灌了下去。直到他咽下了好几大口,她才把酒瓶收回。瓶子里装的不知道是什么酒,但灌进肚子里很辣,痛快地冲走了黄沙和尘埃的苦味。等菲尔丝也抿了一小口,这瓶子几乎已经见了底。
“你先坐在这儿,我要和你讨论一件事。”菲尔丝说,她把火点燃,照亮了这片夜晚时分的瓦砾堆,接着又坐在他身旁。“那个叫扎武隆的巫师我不认得,”她伸手比划,“可是他身旁的东西我认得。其实家族藏书里总是流传着无名者的故事呢,但我还是头一次看到那些纹章和刻印。该怎么说呢?我受了些惊吓,呃......我很难说是什么情绪,不过惊吓确实更符合情况。你知道为什么我说到逃走的时候,不去更近的七城,反而想穿过漫长的海路去名声很不好的黑暗之地吗?”
“那个什么无名者?”
“是无名者,家族告诫我们说,无名者的活动主要就是在七城,一些古老的城市里甚至有他们切实的足迹可循。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古书中说那是个可怕的邪教组织,在第一帝国时期就和我们的家族有深仇大恨。如果我一不小心踏足七城,一定会有人想来杀害我,跟着我走到天涯海角。”
“说实话,我没听过,也很难有清晰的认识。”
她张开手,耸了耸肩。“这世界上有很多古老又残忍的组织,或者古老又残忍的家伙。有时候我希望他们全都消失,可是仔细想来,难道我的家族不也是一样的东西吗?”
“听起来你不希望自己的家族如此残忍。”
“我确实不希望。”
“如果哪天你掌管了卡文迪许的家族,你也会这样吗?”
“我想说我不会,”菲尔丝压低了声音说,“可是我很难保证以后的我会不会......假如我的确利用昂卡挣脱了命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