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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希尔维亚说时间的流逝没有意义,但萨塞尔实在没想到她话里另一个意思,——这路途漫长的可怕,仿佛是永远也没有终点。他似乎走了很多天,不过至今也只能看到无尽的空虚和黑暗笼罩着一切,而附近所见除去一道浮游的成千上万的蛇群,就是一些转瞬即逝的图景,像是黑暗中的星光点缀在夜空中。
“有很多不同的你在不同的历史分岔点中活着,”希尔维亚说,“也有很多人被你扰乱了存在和记忆,不过,只有在这段历史中你距离人世最近,其它都深埋在更黑暗的罅隙中。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理由,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已经对很多人说过我只是个年少无知的渔民了,特别是‘无知’这点我反复强调过很多次。尽管如此,人们照样还是会为了各自的目的利用我。”
“如果你觉得‘利用’不好听,你可以换成‘需要’。”
“这之间的差别很大,我......”萨塞尔摇头说,“算了,你叫我去你所说的现世,应该不只是想和我谈心吧?”
“给我的任务自然不止如此,但也可能回头一看,除了和你谈心以外我一无所成。”
“听起来你在应付差事,毫无紧张感。”
“我做每件事差不多都是在应付差事,也从没有一丝不苟地履行过什么要求,只是把人杀死这事实在太轻易了而已。”希尔维亚说,“契罗说有人想在现世里看你一眼,于是我就带着仪式需要的材料上了船,一路走,一路吃,最后一块也在找到你的时候下了肚。”
“这个人可能是谁?”
“阴影神殿。”
“我对阴影神殿没什么了解,只知道他们的祭司相当残忍。”
“契罗是阴影神殿的新神,我想借此你能一窥他如今的面目。”
“他有信仰吗?”萨塞尔扬起眉毛。
“契罗只是需要一个能栖身的地方。”
“他为什么要在阴影神殿栖身?”
“被坎沃附身的时候,契罗一直在战场的阴影中行走,在失去理智和拥有理智之间徘徊,一百多年以来除了在荒野里追猎就是在人群中谋杀。如今他是绳索,牵连着阴影神殿和当下的帝国,给皇帝培养她需要的刺客。”
“这么说来,阴影神殿选了瑟比斯那边?”
“我们的神殿之主以利亚拉蕯斯是登神者,谋杀了前代神殿之主然后接替了职权,在此之前,以利亚拉蕯斯是第一帝国的大巫师,差不多和奥拉格是同一时代的人。我想他们之间有所联系也不奇怪。”
“我一直以为我不可能和所谓的瑟比斯搭上任何关系。”
“世事易变。有个从上层下来的家伙和你一起切开了自我,投入到无止尽的往昔的历史中。据契罗所知,那是光明神殿某个伟大的存在,其危害性远比你更麻烦。奈何它把自己写在历史最黑暗的角落中,因此我们只能找得到你。”
“它难道不也只是文字,是被经历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