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水,菲尔丝。”萨塞尔听到自己用嘶哑的声音说。
也许是他期望能支开菲瑞尔丝一段时间吧,至少萨塞尔觉得如此,但是结果并不如意。菲尔丝既没有回话的迹象,也没有离开的迹象,只是在他头顶低诉着无法听懂的话语。
过了段时间,他看到很多侍女推门进来。她们有的端着盛有溶液的玻璃器皿,有的端着酒和水果,还有的端着形状大小各异的蜡烛和香薰陈列在房间四处,——足足上百支,然后挨个点燃。烛光摇曳,把房间映得如同在神殿举行献祭仪式一般,他就是被绑在祭台上的祭祀品。
侍女们关上了门,戴上了银质面具,衣衫也都落到腰部。她们给菲瑞尔丝取下衣衫,给她的肌肤涂抹油脂。绯红的烛火穿过天蓝色的绣银丝绸幔帐,映着她像条蛇一样在帷幕下舒展的身躯,着实妖异而可怖,与此同时,她涂过油之后闪着火光的模样也更令人神迷了。
萨塞尔觉得自己的言语和判断能力正在流失,不仅是手脚被束缚,他的脑子也像有人在敲神殿的大钟一样嗡嗡作响,四周的人和烛光几乎是泛起了重影。他也能看到菲瑞尔丝扩张的瞳孔,比正常情况下要大得多。他毫不怀疑她服用了药物,——也许是为了让感受更为强烈,也许是为了让神智更加迷离,甚至可能是为了快速愈合将要遭受的伤痛,总之,此时她全无正常交流的可能。
他不知菲瑞尔丝她如今服用昂卡的频率,也不知道她究竟和过去的道路偏离了多远,但等到侍女们开始帮他也涂抹油脂,拿玻璃器皿里的溶液给他浸湿头发时,他觉得菲瑞尔丝如今对爱和渴望的满足方式一定是他难以承受的。
他看到有人跪在地上在低声唱歌,有人用鞭子抽打自己,有人用匕首从自己的手臂和胸口放血,浸染在各自身上。菲瑞尔丝用俯瞰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带着某种超然的欣赏神色。不得不承认,这幅构图确有其美学价值,不过从伦理道德的角度来说可谓是罪恶的象征了。
捆住手脚的绳索松开了,但萨塞尔难以动弹,他四肢麻木,勉强挣扎着起来却每一步都踩在侍女的躯体上。一双双手在血一样阴郁的烛光中伸出,抓住了他,代替了绳索把他捉住并抬起,把他献到城堡的主人面前。
菲瑞尔丝坐在幔帐之下,笼罩着恐怖和妖艳,而她的目光已经从整副离奇异常的构图来到他身上,专注地端详他一个人,仿佛他就是构图的中心。目光交汇时他觉得自己的神智在迷失,脊背似乎受到了鞭笞,但是越痛就越感觉到甜蜜,感官也变得颠倒错位。伤口浸入油之后,他觉得整个身躯都要甜蜜的融化了,仿佛蜡烛遇到火烤一样。就像这些蜡烛一样,他似乎要在城堡的主人面前融化掉,燃烧掉。
“拥抱她们吧,药物的作用会维持很长时间。”她抚摸着他的脸颊低语着说,“虽然我已无法再有子嗣,不过这个房间的每个人都已了解自己的使命。许多年后,你的血与魂灵将会融入我们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