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地说,”萨塞尔耸耸肩,“我不习惯被陌生人用弓箭指着问话,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主人,她是仆人。”
“我不喜欢满口谎言的小孩。”武士抬手示意,动作相当自然,“人们在被俘虏前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唯有把他们赤身裸体地绑住,面孔朝下,啃食泥土,这帮白痴才会忘记自己千篇一律的傲慢。”
接着弓箭手把弓弦绷紧,两个持剑者也分别往他两侧移动,阻断了前后的逃路。其中一个较年长的面目肃然,似乎久经战场,见惯了世面,还有个年轻的对他俩挂着一脸怪异的微笑,显然从未在和平年代做过这种事,手指舒张,跃跃欲试。
“我的提问从来简单明了,从未为难过任何人。”武士继续说,“你们的主人在何方?是谁?为什么你会带着一个被铐住的加克人形变者在大君附近行走?回答我,不然就等着箭矢穿透你们的肢体吧。残废的奴隶可卖不出好价钱。”
“天空之主要我悉心照顾她,令她放下屠戮和仇恨,度过可以称作善和美的一生。”萨塞尔说,“怎么说,你要伤害她吗?”
他的话语让对方震惊不已。“你在嘲笑我?”
“哦?你质疑我的话?”
武士显然是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他的眉毛皱了一下,放下手臂,弓箭手立刻放箭。当然了,萨塞尔本来知道自己这话是蓄意挑衅,无关于真假,只关乎于耸人听闻的程度。他一边后退,一边把灰狗往前推,“你知道你该做什么,而且你也知道是谁下的套。”
“你让我当诱饵?你可真是差——”
还没等她说完,箭矢已经呼啸飞来,一支卡在她举起的镣铐上,还有一支被她侧身堪堪擦过。萨塞尔来不及佩服灰狗被镣铐拴住还能有这等反应,只是稍退一步,右脚蹬地,提起他从英雄巡旅带来的短矛,用力往前投出。它像被无形之手牵引着一样划出直线,径直扎穿了弓箭手的胸膛。那人正在搭弓上另一支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仰面倒下,外套上浸出大片鲜红血迹。
这玩意能扎穿皮甲自然不奇怪,倘若它不能,索莱尔给他的奖赏就完全是柄破烂的古物了。下次旅途一定要捡柄弓带出来。
另一个弓手神情紧张,上箭矢的动作也稍有变形。同一时间灰狗一边低声咒骂一边往武士冲去,吸引了老剑士片刻注意。萨塞尔趁机把长剑出鞘,剑刃稍稍放低,对准地面,年轻的剑士刚往他跨出一步,一团脏污的泥土就从地上飞到他脸上,扑入眼中。接下来这声咒骂可比灰狗愤怒得多,他听不太懂,不过无非就是在把他称作卑鄙小人,诸如此类。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萨塞尔已把剑刃顺势划向他持剑的胳膊,朝着腋下一撩,断臂立刻飞出。
剑士闷哼着往后退,仅剩的胳膊按住另一边血流涌出的肩膀,想要逃命。萨塞尔没理会这人,他把扎武隆的长剑插在地上,抬起胳膊,接住那柄随断臂落下的长剑,然后用力投出。迎着拉满的弓弦,抛出的长剑扎穿了第二个弓箭手的脖子,令他喉中咯咯作响,一步步后退,接着栽下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