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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利的咆哮响彻凯里萨苏斯。毁灭的咆哮。
风暴穹顶的坠落停止了,但血光仍遮蔽着凯里萨苏斯的色彩和阴暗,将远方街道变作诡异的迷梦。空中遮蔽天穹的黑暗布满血红色电光,整个世界都摇晃起来,城市在蜷曲,剥皮的受难者汇成的潮水在奔流。
凯里萨苏斯的人,无论是安抚过的本地居民还是远道而来的帝国贵族,都聚集在屋顶和阴影中,呆滞地观望着发生的一切。他们看到城市东边冒出滚滚浓烟,近千米高的长方形石灰岩凭空升起,用漆黑的垂直裂缝当作窗户,如洪水决堤般喷出皮肤肿胀的苍白死尸,洒遍整个混乱的老鼠区。女人紧紧搂着哭叫的孩童,面如死灰的男人用指甲挠破皮肤,街上的流浪汉躲在垃圾堆里浑身颤抖。帝国组织的骑兵在拥挤的街道上横冲直撞。钢铁马蹄从平民身上踏过,战车碾碎死尸,形变者和科洛掠过低空,巫师们用可怖的烈焰将躲闪不及的人影跟扭曲畸变体一同烧炙成满地翻滚的炭块,努力回应指挥部的呼唤,——它们犹如巨舰切开翻腾的大海,朝城市中心高耸伫立的要塞冲去。
没人理会躲在屋邸里的人,因为疯狂已经涌动起来了,已经彻底涌动起来了。透过帝国驻军刚碾过的街道,透过满地死尸,透过血雾笼罩的角落,恐惧的观望者们终于有人看到了它们——噩梦中的孽物,血雾中钻出的邪恶阴影。用血肉、钢铁和痛苦揉成的噩梦冲进街道和宅邸,用尖锐的爪子剖开发脆的皮肉,用冰冷的链条将人拽进蔓延的血雾。不幸的小人纷纷倒下,倒在某种难以言说的宏伟意志里。
看到这一幕,看到这些铺天盖地的噩梦,许多人都吓得发疯,跳下屋顶,有的摔断了脊背和腿,有的则掉进垃圾堆,冲进拥塞的街道,加入狂乱而绝望的逃难队伍。其它人有的吓得呆滞,伫在原地,更多人则把自己牢牢关在堵死的房间里,一边祈求神灵庇佑,一边在黑暗中发狂地扯着头发和衣服,恐慌地想象着即将来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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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蕾西娅咒骂一句,嵌着奥塔塔罗饰品的手套一把捏住修道士的锁链,手中机运长剑像鞭子一样抡下去,把修道士的甲胄跟血肉都切成两截。这变态的玩意整张脸颊都用倒钩揭开,靠伞骨撑在脑袋前面,下面露出蠕虫一样的肌肉,还拿肌腱挂着一长串手术刀......她捏碎铁链,咒骂一声,顺手挽起紫杉弓射死了一百多米开外施法的混账。
我就知道跟着萨塞尔这混蛋没有好事......根本没有任何好事!
希洛夫冲到她前面,附身躲开瀑布般喷射的血雾,两三步跳到巨型畸变体身上。他的头盔掉了,血把蓬乱的黑发糊在一起,显得面目狰狞。希洛夫一剑把那玩意背上的皮肉剖开,顺手就把萨塞尔一个奇形怪状的崽子塞了进去。那玩意发出钢铁倾轧般的凄厉惨叫,浑身血液狂喷,滑倒在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