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谁知道呢，也许会，也许不会，你想试试看吗？”
萨塞尔仔细掂量这句话，好像在咂摸里面到底掺了多少毒药。既然他下决心要跟玛姬露坦白讲话，那平白无故的顾虑也没什么必要。谁知道她会从他隐瞒的言语中找到什么武器？
“对我来说，满足占据的欲望属于习性。”最终萨塞尔回答，“至于对象，我想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可以利用的人，有价值的人。我也是这么看你的。”
“利用。价值。你说话还真是直白呢，能换点好听的让我心情舒服点吗？”
“因为你是光芒闪耀的光明圣女，所以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讽刺我的话吗？你说情话还要偷懒的？”
“我还以为这会唤起你和我初遇的追忆。”
“你在对待女孩子这事上明明无人能及，小萨，说起浪漫的话题也轻车熟路，却唯独在我身上这么敷衍了事呢。”
玛姬露摇起头来，对他的敷衍了事极其不满。他看得出来，她会用许多方式满足自己无聊的趣味，同时还会让他觉得他们关系颇为密切，但实际怎么想只有她自己明白。萨塞尔别开了脸，看着脚下破破烂烂的床单在灰色的雾气中翻滚。他知道，她也习惯于用话语挑起别人的虚荣，让人觉得亲切。对于这样暗含挑衅的示好，他也懒得作出什么反应。
萨塞尔又回到早先的方向上：“在卡斯城里，我希望你能帮我点忙。”
玛姬露眨眨眼，接着装出惊讶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会说‘互相帮助’，然后回避‘提萨学派的问题比你活捉瑟比斯黑巫师麻烦得多’这个问题呢。”
“也不一定，玛姬露。”萨塞尔看着脚边的床单说，“苍白峡谷的事情很复杂，涉及的问题也要多很多。和凯里萨苏斯不一样，我们没法通过几个术式解决一切问题。”
“这谁知道，我也只懂走一步看一步，小萨。等这场麻烦的战争告一段落，我也想休会假，——特别是离扎武隆远远的，还有把提萨学派离这个战乱的地方远远的呢。”她仰了仰头，靠倒床头的白墙上，嘴里还叼着他的尾骨。他感觉到玛姬露在斜瞥着他，审视他的侧脸。她也不确定我在想什么？
“那你自己以为，你的事会怎么样？”萨塞尔问。
“什么怎么样？”
“你的马戏团真的能顺利脱身吗？”
“这得看你和阿尔卡·伊克雅努斯的关系。”玛姬露回答，把穿着吊带袜的腿搭在枕头上，“看她能帮到我们多少。”
“或者说，愿意帮到我们多少。”萨塞尔补充道。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和玛姬露同时陷入沉默，靠在墙上数着手指，也不说话。直到玛姬露像个百无聊赖的孩子一样，朝他伸出腿，用柔软的脚心推他腰眼。萨塞尔翻过身背对玛姬露，她又开始拿脚心推他后脑勺，还哼起歌来：
从前，爱神在玫瑰花中
没有发现睡觉的蜜蜂，
被蜇伤手指，嚎啕大哭，
逃跑了，飞向自己的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