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说明，至少现在不清楚。”萨塞尔说，“但是关于那地方......”
应该告诉玛姬露，瑟比斯的符文碎片有一块遗落在赛里维斯吗？
事实上他一直怀疑，如果把这东西拼成完整的铁球，某些不详的注视就会投到他身上。然而另一方面，如果有光明神殿挡着，他是否能躲在光明神殿的影子下面做自己的打算，把危险都推到他们身上？
可能性太多，且不确定的条件也太多，萨塞尔想，虽然赛里维斯的问题没有苍白峡谷这样急迫，但他对勒斯尔接近一无所知。聪明人很少采取循规蹈矩的思维方式，而是将思考不断发散，随同现有的条件和途径做出改变。而玛姬露的思想延伸的很远，跟他一样，进入了还活在俗世里的人很少能企及的区域。
到目前为止，时局变得越来越复杂，为了远离独自探索黑巫术的境况，他尝试过很多。然而黑巫术本就是隐秘的东西，加之如今黑巫术学派大多投身于瑟比斯派系，幸存者寥寥无几，他甚至得把希望投到黑巫师之外的人身上。对于他如今可以保持联系的高阶巫师，沙耶根本就是靠本能来行动和驱使巫术的，米特奥拉死抱着整本书的禁忌知识不愿吭声，希丝卡走在路上遇到他就会转身闪开。
至于塞米拉米斯或是阿尔泰尔这些擅长玩弄权术还有学派为之效命的......那和他的利益冲突，对那部分人进行虚伪的应付即可，若是投入盲目信任，那就等于把他卖身给他们的势力。
但是玛吉琪卡·米伦汀不一样。
这很难表述清楚，非要说的话，就是他们两人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扎武隆。并不是学派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而是扎武隆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他们在过去并无任何交集，却对对方的心思了如指掌。
她能拿给他其它人不能给的援助。
的确，这样的羁绊给萨塞尔和她的接触带来了极大便利。他们俩不需要什么接触就对彼此很熟悉，相处的时候毫无顾忌可言，在禁忌方面的态度也极其相似，但这同时也让她的环境变得更难把握。
在应对人心这方面，她懂得跟他一样多，也跟他一样对这种事毫无敬畏。她不仅拒绝了萨塞尔的每一次尝试，甚至把刀刃刺回他身上，还拿她切出的伤口反复调笑。玛姬露知道，他们这种人分享观点和交流的目的不是那么单纯，有时不是为了单纯的分享，而是为了走在别人前面，——就像对米特奥拉，是为了占据她的灵魂以及周围的环境。
正因为在这方面太相似了，才难以进行尝试。
是的，她能看穿我，现在她正在看穿我，她随时随地都能揭开我的伤口，找到我在试图掩饰的东西。在这件事上我犯错了吗？不，也许跟她碰面的时候，这事情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萨塞尔眨眨眼，沉默了片刻。他揣摩接下来的决策和之后的影响，追寻每丝每缕的可能性，上百个平行的幻象在他眼前展开，每个幻象中的行为都招致不同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