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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西远远地看着薇奥拉收起她老师留下来的剑,踩过坑坑洼洼的街道,朝阴影深处走去。她头发的缎带上垂下一条银链,在银链末端挂着缀饰——一条蛇缠着一只乌鸦。
贾维赫组织的徽记。
“苏西,你不去叫住你的朋友吗?”亚可问,“你刚才还说她和你关系不错来着。”
“没必要。”苏西说着,沿和薇奥拉相差不少的方向离开。亚可跟在她后面,仔细地在死尸间挑选落脚点,时不时回头张望薇奥拉离开的方向。
“我总觉得她好像很眼熟......喂,苏西,她到底是谁来着?”
“自己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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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奥拉在翻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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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七年在卡拉斯凯山脉附近,我认了萨塞尔·贝特拉菲奥当老师。贞德小姐警告过我最好不要,但我没有听从。
学习的内容主要是:数理学,人体各个部位及其结构,语言学,剑术,眷族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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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在破烂胡同离法兰萨斯不远的地方遇到了贞德,是救了我的光明神殿裁判所成员jeanned'arc。她这样告诉我,我以后需要和她保持距离,也不要当作认识她,因为我在黑巫师——或者说——亵渎神明的邪神崇拜分子的路上越走越远,从而把自己的灵魂毁了。
她和我断绝了关系。
曾经抱着我睡过觉的人,安慰我的人,为我擦过眼泪的人。
她和我断绝了关系。
我为信仰到底是什么而感到迷惑。
如今我孤身一人了:我在人世上没有任何人了——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只有我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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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怎么难过,只消看着他的脸,心情就会变得轻松和愉快起来。他的眼睛多么奇妙,明亮,黑色,深邃的像是夜空;他说话的声音多么安详和好听,他的微笑多么漂亮!如果他希望说服人们赞同或者否定某件事情,哪怕是最凶恶或者最倔强的人,也都不能抗拒他巧妙的言语。
当他埋头于实验时,我经常久久地注视他,注视着他陷入沉思,习惯性地用可靠的手指慢慢梳理披散的黑发和漂亮的胡须。如果他跟什么人谈话,通常都会用最真诚的目光注视他们,脸上偶尔会出有些狡黠但很和善的微笑表情:好像那个时候他从鹰眉下射出的目光会穿透对方的灵魂,看到对方的心灵深处。
老师总能巧妙地和每个人达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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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着很普通:他不穿花花绿绿的衣服或时髦的款式,也不用什么香水。但他总是把自己打理的很好,很考究,衣服也总是用轻易就能得到好感的纯色布料。他的动作洒脱平稳,虽然衣着朴素,可是不管他到什么地方去,出现在贵族官吏中间也好,出现在平民百姓中间也好,他的模样总能非同寻常,总能引人瞩目,因为他和任何人都不相像——除非他刻意隐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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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所不会,无所不知:除了是个伟大的巫师外,他是个优秀的骑手,是个优秀的老师,是个优秀的学者,是个优秀的演说家,是个优秀的击剑高手,还是个优秀的乐手。有一次,我看见他在跟贵族交流时,和卡斯城第一流的剑士比赛。老师明明是巫师,却只靠灵巧和技艺就轻而易举地赢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