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也对瑟比斯的事情有些预兆?”
“你开玩笑?那他为什么非要现在才动手?”
塞米拉米斯上前一步。“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萨塞尔?”她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眯着眼睛,指甲划过他的咽喉,不仅仅是在看,而且是在注视——他明白那目光中包含的问题:“难道不是因为我们让他失去了最后的等待机会吗?还是说你只是在否认现实呢?既然你的目的已经失败,现在你打算让你和光明神殿的关系就此结束呢,还是打算——”
“很抱歉打扰两位,不过人家有惊喜给你们哦?”
突如其来的发言让他回过神来。
“玛姬露?”他问。
“人家巧遇了一个随身携带碎片的小鬼,说不定是瑟比斯的人呢,要来看看吗?”
她听上去很愉悦,塞米拉米斯的脸色倒是无趣起来了。亚述的女王耸耸肩,但萨塞尔只是漠然地斜瞥着她。
......
千禧年一四五八年,暮秋,浮空城。
苏西看到了梦境。
受诅咒者的梦境。
漫无边际的黑色汪洋,诸多山峦般庞大的尸体被细雨遮蔽,视野中的一切都在她眼中疯狂地转动,永无尽头。海潮般的纳格拉在水中沉浮,在细雨中抽搐,膨胀,坍缩,扭曲,异变成难以形容的复杂结构。他们身后是不断挤出尸骸的未明物质,不可计数的玫红色脊骨挑向阴影朦胧的黑暗,于无尽的灰色背景中染上瘟疫般的血色。虚空在坍塌,物质在分解,大海和云层分割作无数交错折叠的规则几何线条,仿佛所触及的一切都在扭转。
无尽饥渴的真理,从彼世和此世的不朽中诞生的,从古到今最大的真理......
这是真理。
天不是天,地不是地,虚空才是实体,实体才是虚无,阳光要向地底坠落,大地和山峦才应该浮起,世界的结构本该如此!
它将由真理来决定。
奥拉格,瑟比斯学派的大宗师,仰面迎向一百万枚呈叠加棱椎体向下垮塌的云层,品味着遍布整个世界的甘甜愉悦。这一切终于诞生了,终于诞生了。无尽饥渴的真理,古老的混乱将要被终结,一切终将重归秩序。不管是外来的神,还是此世的神,都将迎来末日的鸣响!他预知到了一切!
苏西在噩梦中经历了这段仿佛永无止境的幻觉。
受诅咒者的梦境。
每次她在意识追溯术中醒来,不管是被不耐烦地咒骂惊醒,还是在沸腾的记忆中惊醒,都只是这些恐怖场景的切换。她的瞳孔似乎分解成无数规则的几何线条,麻木的灵魂感到不可思议的扭转,哪怕脖子上嵌套着奥塔塔罗项圈也无法阻止一切。阴暗中,她看到周围晃着几个高大的人影。再次投入那个发疯的梦境之前,她都想到:那东西要诞生了。
那东西要诞生了。
......
“意识追溯术没用,被什么阻止了。”
“小萨你行不行啊?”
“她记忆中有某种不一样的东西。”
“你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