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塞尔顿了顿。他费了很大劲头,把每一个字都说的很仔细:“我现在觉得还好,虽然脑袋有点嗡嗡地响,但是我觉得我能理清思路了,再用不了几天,我就......”
“你这个时候特别烦,萨塞尔。有本事就先站起来再试试说你用不了几天啊!?”
“你怎么这么生气.....”他含含糊糊地小声说,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肩膀,试着伸手去扶床头,想把自己撑起来。但是希丝卡在床边坐下来,把他的手抓住,压了下去。她似乎把手握得很紧,亦或其实握得很轻,也没用多少力气,是他现在实在太虚弱了。
“我想试试下地走走。”他继续挪着肩膀,试图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但是根本抽不动。
“你给我继续躺着。”
希丝卡把眉毛拧在一起。
“你刚才还说我要试试站不站得起来......”
“不要抓别人的话把!我才没说过!——不对,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她眼睛瞪大了。
“哦。”
“你这家伙说话突然就让人觉得特别不高兴......”希丝卡用一只手扶着额头,摇摇头,才说,“病人就有点病人的样子,好好在床上躺着,别像之前那样强撑着出任务。”
“那你呢?”
“没什么事情要做,我就留在这里了。”希丝卡好像是要解释,又好像是要撇清什么,“虽然战事有些紧迫,但我们之前完成的任务很重要,足够我们休息很长时间......你想,我们毕竟还是巫师,而不是没法选择的普通士兵,没必要把事情压得太紧。”
萨塞尔用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她眉毛再次莫名其妙地扬起来,好像是他冒犯了她一样,才用手软软地握了握她的手,以示感谢。
然后他想到了那天在洞窟里和他们一起过夜的同僚们。
“奥克亚提呢?”
“他有事离开,去查吉纳要塞那边了。”
“那皮拉夏呢?”
“皮拉夏之前和莱恩关系很好......你知道,就是......爱情。她现在很抑郁,我也不好去见她。”
“噢!......”
这话隐含的意思很简单,那就莱恩死在隶属自由城邦的骑士手里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默念死者,但萨塞尔觉得,他们是因为其它理由才陷入沉默——那个很微妙的词。
“伊利萨斯呢?他那时候就情况很不对劲了。”他继续问。
“他......他已经死了......和你患的病一样。”
“啊......”
“前几天我觉得你也快要死了,毕竟你的情况和伊利萨斯也差不了多少。”她小声说,还是握着他的手,“那天躲在洞窟里的人,就只有我没什么事。”
萨塞尔感觉有关同僚的去向没什么好问的了,但是他还是想说说话,或者说,想和希丝卡说说话。他费力地动了动舌头,继续问道:
“战况呢?”他只懂这个。
“我们现在在图门要塞。”她答非所问。
“哦,那应该有人传回来前线的情报吧?”
“你能别问这个吗,萨塞尔?我才不关心什么战况,我也从来都没有闲心去关心什么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