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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一章 我们走在所有人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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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光芒熄灭后,贞德终于能看清四周环境。这是个原始森林中的低谷洼地,也是个乌云密布的雨夜。黑暗,阴森,弥漫着夜间潮湿的臭气,蒸腾的雨水在满地焦炭碎尸中嘶嘶作响,犹如灰色的云雾。扭曲的树影下若隐若现的邪物数不胜数,它们在低语,听起来就像是在苦痛地呻-吟,数不清的利爪拨动草叶,发出尖锐刺耳的窸窣声响。
  她注意到那些影影绰绰的轮廓,也注意到它们看上去就像人类,甚至有着无比俊美和白皙的面容,却一丝不挂,只在身上罩着风干的人皮。它们佝偻的脊背和瘦削的胸膛在夜色中浮现,就仿佛苍白的浮尸从深海中浮出水面,身上亦刺着一圈圈用牙齿编成的白色圆环。这些东西眼眶里的眼球就像是腐尸的眼睛,像是不小心踩烂了,干瘪了,渗着脓液。
  那么这些渎神者和他们的孽物究竟为何而来,真的是所谓的婚礼宴席吗?不是,必然不是,这并不能说服她,如果它们是为这所谓的提尔王米拉瓦·德·厄尔特而来的话,这事倒是显得有些许可信程度。既然米拉瓦在勒斯尔南境犯下过巨大的罪孽,使得那块土地成为诅咒之地,那他如果能够脱身,就肯定会犯下比过去更可怕的罪孽。而既然米拉瓦有渎神者的嫌疑,那米拉瓦的剑肯定也别有所图,它的真实所想并不像它说的那样简单——它其实也是渎神者!应当把它敲成废渣,熔进烧火的铁棍里!
  那么,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为何会认识这个遗迹,还要从遗迹中带出那柄可憎的渎神者的剑,好让她蒙受欺骗?
  欺骗......
  是的,一定是这样,贞德明白了,那柄该死的剑欺骗了她。它想要杀死我,乃至它的许诺本身就是一个被精心安排的陷阱。甚至......甚至连不列颠蛮族的国王阿尔托莉雅,也在其中扮演了角色,与其达成可鄙的协议。要哄骗一个生性多疑的裁判所成员,有什么是比摆出受伤的表情、用死去的父亲装出诚恳的祈求更好的办法呢?
  那邢吏呢?行刑者eminhetan,为何她要和我提到这个远古的渎神者?
  难道这个阿尔托莉雅将要投身预兆中的毁灭,成为它们的一部分?那么,索莱尔选中的这个边境王国统治者,——这个可鄙的异端,难道她的命途就是要从内部瓦解我们?
  主啊......
  但这件事确实发生了!
  贞德握紧剑柄,朝黑暗中跑去,踩过脚下一具具冒着黑烟的尸骸,焦炭状的骨肉混着黏稠的血浆,像池塘底部干涸的淤泥般在脚下裂开、滑动。她劈开从头顶跃下的邪物,把剑刃上内脏喷出的躯壳扔到树叶堆一样的尸体碎片里,总而言之先甩开这些恶心的东西,另寻出路......
  一大群白皙如骨的丑陋邪物环绕着她,沿着漆黑的森林奔跑、跳跃,如流动的潮水般漫过洼地。
  ......
  这个绘画里的迷道天气越来越糟了,至少塞蕾西娅是这么想的,有些区域甚至会产生骤变,仿佛整个世界都要陷入黑暗一般。这段时间以来,她跟着米特奥拉到处穿行,砸开古人墓地,劫掠王宫宝库,推翻遗迹建筑,再加上开掘地洞,她破坏的古代遗迹比她前半生见过的正常建筑物还要多。然而在米特奥拉带领下,他们收集流落于此的宝物也效率极高,似乎米特奥拉对“擅自拿取”和“不告而入”颇有心得,乃至连黑剑罪行累累的佣兵们都为之咋舌。
  眼下又是一座还没动过的旧时代遗迹,阴森巍峨的群山是乌黑乱云下的高大阴影,尖声哀鸣的寒风刮过山腰,扬起尘灰,也掀起塞蕾西娅的斗篷和皮衣。她提剑跟在米特奥拉身后,用帽檐挡着脸的女人走在最后面,像个缄默的幽灵。事实上那个女人也很像是幽灵。
  随着上坡的路程,逐渐起了雾,让两侧幽深的曲径也变得苍白暗淡。绿色的草木悄然无声地褪去色彩,变成灰色,犹如灰烬,草木间寂静无声,没有动物,仿佛一切都死了。只有长着苔藓的岩洞拱顶的多孔石上,往下滴答着水珠,好像是一滴滴苍白之血。此前塞蕾西娅就觉得不舒服,如今起雾后这个迷道就让她觉得越发诡异,似乎在草木间隙,枯树背后,岩洞拱顶,乃至断崖缝隙,到处都有邪物在窥视,她似乎能感觉到并不存在的目光。
  米特奥拉说她的“不告而取”就快结束了,他们也快是时候离开了,然而不正常的异象越来越多,他们此行是否会出意外?尽管最初宰了那帮邪教徒没费多大力气,但如今呢?等我们将要离开的时候,说不定一切为时已晚?等我们砸开下一座古墓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守候着邪神的化身?
  经各种不同的道路前往遗迹时,米特奥拉都会一路和他们闲谈。每句话都很费解,就像博学的祖母在和只懂尿床的孙女聊天,她就是那个只懂尿床的傻孙女。“......这片遗迹比我在记录中所见的要残破多了。在数百年前,有人试图毁掉那个年代的藏书,但我把它们都记到我那本翻不到尽头的书里。说实话,那是段很难熬的日子。”塞蕾西娅觉得米特奥拉每句话都是废话,一开始还会应付两句,后面就只“呃......”“啊.......”“哦.......”了。
  “至于这条路,在我的印象中......”
  “嗯......”塞蕾西娅回道。
  这个缄默的异乡人呢?塞蕾西娅斜瞥一言不发的女猎人,那张掩住多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说实话,看着就像是死人。她和萨塞尔什么关系?她和米特奥拉什么关系?她是哪儿来的,是从外神盘踞的梦境迷道来的吗?可既然她是从外神的迷道来的,那她为什么看着像个人类?没有答案,至少现在没有。
  斜坡越来越陡,雾也越来越浓,塞蕾西娅揪着树枝,努力站直身体,在草叶堆上寻找稳当的落脚点。发黑的枯树几乎笼罩着每一寸土地,也无法寻得明显的路径。风吹动废墟的乱石中枯死的艾蒿茎发出沙沙声,从远处传来寂寥的钟声,一条条尖锐的树枝不停抽打在斗篷上,四下昏暗的浓雾让人感觉自己仿佛沉入水底一般。
  “这个遗迹其实不属于这里,而是衰亡的影子,是绘制到这张画中的过去。”在遗迹用土伦白石砌成锯齿形镶边的大理石墙门口,米特奥拉稍稍抬起头,看着凯旋门前肮脏倾斜的雕像评价道。她似乎本打算推开石门,但刚触碰到石门上缠绕的常春藤,却犹豫起来。
  “怎么了?”塞蕾西娅问道。
  “情况不对,接下来保持警惕。”米特奥拉回头说道,接着推开石门,迈开大步走下落满灰尘的长廊。“这鬼地方是不是越来越奇怪了?要不要按裁判所的办法放把山火试试,我感觉放把火才能缓解我心中的压抑感啊。”塞蕾西娅一边抱怨一边跟着进门,里面空气阴冷,哪怕催步快行还扛着“拿”来的沉重战利品,她仍旧感觉皮肤刺痛,口中呼出的全是凝结的白气。两旁矗立着许多孤零零的黑色塔楼,路旁遒劲的枯树组成一道道回廊,经年累月不见人烟,寂静得使人发慌。她裹紧斗篷,跨过灌木丛,越过冻成冰流的湍急山涧。
  许多天来总是缄默不言的女猎人从队尾来到最前面,和米特奥拉搭了几句话,然后就拿阴郁的眼神打量四周,好似能从中看出什么东西。
  的确有东西。她闻到了。
  塞蕾西娅推开挡路的佣兵,一脚跨进灌木丛,看也不看,提剑刺进地底,凄厉的惨叫声便响彻四野。
  ......
  这地方十分狭窄,到处都是陡峭的断崖、湍急的水流和丛生的枯树,断崖隐藏在雾中,一脚踩空就会出事。偶尔有一块石头从脚底滑下去,轰隆隆地滚进下面的深渊。下一刻,箭支带着破风声飞过耳畔,她抓住一支,反手递向扑来的怪物,将其咽喉连带喉骨一同刺穿。甜腻味的血液汩汩作响,喷溅出来。箭头带着闷热的温度,箭支则是黑色的骨质箭支,还包着鞣制的人皮,——连野蛮人营地都不用会鞣制人皮和骸骨做武器了。
  下一刻,她的剑紧握在手,闪着寒光舞出半圆,穿过骨质盔甲,击碎了它佝偻的脊椎,顺势将下一个孽物直接斩首。飞溅的鲜血犹如雨露。这些野蛮物种的味道让人恶心想吐,甜腻刺鼻,犹如腐烂发酵的水果,——特别是血溅出来的那时候。它们赤裸的皮肤白皙似骨,骸骨盔甲外包着涂漆的人皮,血肉里嵌着牙齿刺成的圆环,仿佛是刺青,但看着就能感觉到痛。
  从密林山涧中涌出的孽物仿佛山洪滑坡,源源不绝,但米特奥拉始终带队行走在山洪最前面,稳稳当当地支着隔绝术翻阅手中记录。塞蕾西娅和其他人挥剑砍掉树枝,清剿敌人,跟着话痨学士指引的脚步向前。断崖和密林中回廊一条接着一条,若非到处都是不知从何而来的丑陋邪物、米特奥拉用光束扫过后轰隆隆下坠的巨岩,以及坠石碾过他们制造的遍地残尸后留下的血泥,倒也称得上个古老、衰败、被遗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