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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九章 哀叹的奈亚拉托提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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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抵抗毫无意义,他们都完蛋了,这毋庸质疑。数天前,他们带着压抑和希望登上黑船,如今,已然过去风平浪静的三天,他们本以为黑精灵领主领导的港口突袭转移了帝国的注意,可转眼间,舰船侧弦已教锚钩扎入,遭到毁坏。它发出恐怖的破碎声,朝左侧颤抖着倾斜,就像是要翻倒在茫茫大海深处。自恃拥有未来的巫师们刹那间变成恐慌的男人和女人,他们在船舱中奔跑,呼喊着名字,安抚其它偷渡者,并以权力、财富和巫术引导士气。但他们很快发现,涂满红色粉末的弩箭扎穿了地板、尘埃和惨叫的人体,连带神秘的光线也熄灭了。于是巫师们马上又变成了可怜的学者,现在驱使他们的只剩沉重的绝望感。
  黑暗如此空洞,仿佛能让人停止呼吸,整个船舱都像是一座潮湿阴暗的墓穴,处处通向不知来由的利刃,通向残忍的死亡。我们做了什么呢?也许什么也没做,亚可想,就像大部分枉死的人其实也什么都没做一样。战争的极端荒谬就像铁锈一样把秩序的根基给侵蚀腐烂了,只要推一下,就会土崩瓦解。这一下推过了,既把无辜者们当作牺牲的牛犊献给了天知道在想什么的神灵,也推醒了她总是在困惑中挣扎的思想。醒来的思想搅得她那可怜而无知的头脑疲惫不堪,搅得她受不了。她想来想去,想要在这无路可循的黑暗中找到出路,找到她无法理解的这种问题的答案,但她始终就是想想而已。
  是,她还记得燃烧的城市,记得废墟间男人和女人的尸体,她也记得在语言、文化、习俗都截然不同的帝国驻军占领城市时,居民那些惊恐的眼神。
  如今则是另一场战争,更小,更彻底,却也有着相似之处。但这次,逃命的人们已经不敢反抗,也已无路可退。这片大海似乎在低声诉说,重复着他们迄今为止见证的一切苦难。
  这是开始,还是结束?
  钢铁覆盖的人体冲进船舱,这既说明他们无路可退,也说明甲板、船舷的抵抗业已全部毁灭。他们长剑起落,黑暗中仍未放下武器的挣扎者纷纷倒下。不幸的人们发出尖叫,痛苦的叫喊刺痛耳膜。钢铁覆盖的手甲将她从帆布上拽起来,她抽出可以当棍子使的法杖,可随后铁靴的声音就包围了她,她被脸朝下打在潮湿肮脏的船舱木板上,木刺划伤了脸。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发出口齿不清嗡嗡声的阴影一拥而上。虫人?她的双手被扭到身后,粗暴地捆缚了起来,但至少是跪着。也许这因为她是巫师,其它挣扎过头的人会被铁靴踩着脑袋直接趴在地板上。
  和船舱里其它人一样,亚可嘴巴被勒上布条,也和其它巫师一样,她的脖子教人嵌套着刻下符印的特制颈环,跪在原地。很多人在哭泣,但没有人逃跑,因为逃跑的人都被砍翻了,倒在地上。血溅得满地都是,空气中弥漫着刺穿的内脏的味道,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也很快变成沙哑的命令以及靴子踩在地板上红色血池中的声音。
  最后一个抵抗者就在附近,正是当时睡在亚可上方帆布睡袋里的人。她往左一瞥,看到黑暗中有人砍断那人的下巴,热血溅到她脸上。这个奋力挥剑的人跌倒在地,四肢胡乱挥舞,仿佛跳上岸的鲤鱼。杀人者提剑下刺。在这个窒息般的瞬间,不知怎么的,他的姿势让人想起站在溪水边叉鱼的老渔夫。长剑扎穿了抵抗者的脸,就像捅破了装满红酒的袋子似得,他终于安静下来。
  然后杀人者斜歪过脸来,望向了——“她”。黑暗中,那个女性一直坐在虚空当中,既对屠戮无动于衷,也对抵抗无动于衷。亚可听到周围士兵围绕那个女性压低声音叫喊,不由得寒毛直竖。
  “我发现这场意外是因你而起。”她说,带着人类所没有的声调,“可以容许我问得一个解释吗?”
  于是亚可看到那个持剑者,看到他以武者特有的姿势站在那里,有条不紊地收回染血的佩剑。此人的身材并不算魁梧,亦不算高挑,深蓝色的眼睛更不凶悍,倒有些像是学者。他的皮肤很粗糙,呈现出深棕色,脸颊遍布交错的狰狞疤痕,长长的灰黑色卷发向后拽直、拉起,编成许多束辫子,并捆缚在他的后颈上。引人瞩目的是,船舱中帝国士兵和黑虫人队伍皆全副武装,唯有此人穿着单薄的皮甲,外套浅灰色的短外套和开襟长袍。他的注视中似乎包含着温和与人性,但他刚才执行屠戮时,却也不见任何犹豫。
  “问得?”那人做了个既无谓又好笑的手势,“但你的‘意外’已经尘埃落定了,邪物。”好像是强调他的话一样,有人在跪倒或趴倒的人群中点亮油灯,给死者染上了红边。
  “你认识我?真奇怪,我似乎对你没什么记忆呢,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吗?”她叹着气,“如果我忘了你,那你可得原谅我啊。我虽然永生不死,但我的经历却会不断腐朽,只能拿一张张过去的面孔来缅怀故人呢。”
  这时有人跟不知名的指挥官低声交谈了几句。在那人蓝眼睛的注视下,帝国的士兵们将幸存的人们分成两排:巫师们被拖过木板和潮湿的血泊扔到最角落,和其它人彼此面对。
  亚可还是被绑在原地,她蜷着身,避开湿热黏滑的肠子。这次难以明了的对话似乎能给人心中燃起苍白的希望,但她还是对一切无能无力,她也只能静作等待。
  “达希姆,达希姆·乌托尔.......”女人以折扇掩面,终于低声说出话来。她的语调中混杂着幽默和哀叹皆有的回忆。“是的,”她道,“是的......你不是在以自己的无知嘲弄我,你是在说真话!我在你脸上看到了本不该存在的痕迹,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几乎要有一千年,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持剑者没回答,吩咐士兵打理死尸。
  “可你却把这痕迹抹掉了。”她继续说,“分明已经以人身成为不朽的战士,却要选择将其摒弃,化身为可悲的徘徊者。你难道也是个陷入仇恨的人吗,剑斗士?”
  仇恨?什么仇恨?
  “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是个无谓又可悲的东西。”剑斗士无动于衷地瞥了她一眼,“问答没有意义,至于你那些话语,也只能骗得贪婪者和蠢货而已。”
  “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你难道没有想到我缔造出过什么吗,可悲的徘徊者?换种方向来想,你因胡德而受害,身陷底层迷道的深渊数百年之久,你难道不也是个蠢货吗?”女人咯咯直笑,绕着乌托尔踱步,每一步都以赤裸的脚掌小心而轻盈地踩在死尸的内脏和手脚之间,“现在你摆脱了恩赐,流亡于人世,却又要去找你曾效命过的帝国服务?是,你的确是帝国第一剑,是最高指挥官,是整个军事和战术体系的建立者和发源者,哪怕几百年后重归于此也能获得女皇给你的权杖,但这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你不知道一切为时已晚吗?难道你没有目睹到即将发生的终结吗,达希姆·乌托尔?你的选择可真是......固步自封,可笑之极,像个拼命找回记忆以试图抚慰自己的可怜虫。”
  帝国第一剑,最高指挥官,整个帝国军事和战术体系的建立者和发源者。这个称呼可能得追溯到比帝国初诞更早的时代了。亚可抿了抿嘴,这人到底是谁?
  “行为只取决于个人的目的,至于背后的深意,我向来不会去加以考虑。”乌托尔说,照旧以武者特有的姿势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他的灰色麻布长袍上缠着一圈腰带,紧勒着腰腹,玉石雕琢的权杖悬挂其上,沿着袍子的褶边垂落膝弯。“而这对话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仅是看在故人和回忆的份上和你闲谈两句;至于将至的结果,也照旧不会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