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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八章 莫德雷德的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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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搜魂目睹着韦切利逐渐化作虚无。虽说存活时如此可怖,但死后,它只无声逸散,在黑暗的夜空中雨点般地洒落下虚幻的星光;它们映照在不远处的海岸潮汐里,在无声之海那面黑色的镜子里加大了一倍,慢慢暗淡下去,就像死者合拢的眼睛。
  在这里,在母亲蔓延开去的身躯上,伸出了无数尖锥棘刺,上面满满悬挂着残破的尸体。这些半裸的尸体都是随随便便插在尖锥上的,像是从屠宰场里拉出来的杀死的牲畜。它们均从肚腹穿刺到口腔,就像旗帜,像是海岸的渔民把咸鱼一捆捆地挂在太阳底下晾晒一样。尽管这些尸体犹在腐败,可是韦切利却已经消失了。它们这些东西的死亡就是这样,也许它的死亡也会是这样。它们诞生于梦境中,诞生于这个被诅咒的世界的边缘,同时,它们也消逝于这个被诅咒的世界的边缘。
  虚无的诞生。虚无的死亡。
  搜魂仔细盯着同胞最后一点痕迹也缓缓飘落,像极了从天上坠下的星辰,在透明的夜空和玫瑰色浮云映衬下呈现出明亮而诡异的蓝色。最后它飘落在地上、融化、消散,宛如雪花落在冰层之上。
  由于方才目睹的一切,寂静变得更加深沉和更加威严。
  “看上去真是奇怪呢。”搜魂说。
  “我们杀死了背弃者。”卡哈拉对此毫无情绪波澜,只是叙述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它根本就没有这种揣测这种情绪的能力。它们不是为此而诞生的。
  “是啊,是背弃者,但又不是。”
  “但真神之音的确是我们唯一能遵循的道。”卡哈拉在母亲黑暗的肚腹上说。
  “就像它说的?”
  “我们生来遭受诅咒。”
  “我不太懂......”
  “我们本就为诅咒而生,”它的声音里带着异乎寻常的冷漠,“这个死去的同胞亦是同样。诞生于客体世界和次现实空隙里的东西本就如此,——我们的本质打一开始就违背伦常。你要知道,我们诞生在外域的肚腹里,却有着此世的灵魂,既不在界限里面,却也不在界限外面,根本无处可去。搜魂,看着这个梦境迷道的布满棱面的大地——这就是我们必须去做的事。”它蠕动着黑色线条构成的口腔,“我们必须在这个不断尖叫的次现实里不断嘶嚎,至于目的,只是为了缓解与生俱来的不适。”
  “但我们是从老父和母亲的血里诞生的。”
  “母亲的灵魂盛满了外域的血,因此我们这个种群本不应该存在,哪怕有外域的启示也不应该存在。”卡哈拉说,“在我等族群诞生之前,定罪的法则就早已写明。所谓的外域真理太过遥远,除非从此世放逐自我,否则这种定罪永远无法重写。”
  “我们无法得到救赎吗?”
  “无法救赎。”
  “要听从真神之音?”
  “这是唯一的途径。”
  “不是无法救赎吗?”
  “你说的对,我们无法得到救赎,因为界限就写明在万物的本质当中。”卡哈拉说,“只要此世对外域的定罪仍旧存在,那我们就有罪行;只要我们仍有罪行,我们就要通过驱逐获罪者来缓解诅咒。”
  “那途径又是什么?”
  “途径是唯一的,遵循真神之音的启示即可,它——————,虽然这样永远都不会再有救赎,但是也永远都不会再有诅咒。神殿不再管辖世俗,来生不再约束灵魂,腐朽不再淹没历史。既然救赎和诅咒将要不复存在,那罪行也就不再拥有意义,这样一来,哪怕这种拯救只有结果论的意义,我们依旧可以拯救自己的灵魂。包括瑟比斯学派那些黑巫师在内,很多东西都想拯救自己的灵魂。”
  “为什么你说话断断续续?”
  停顿,困惑的停顿。卡哈拉似乎也感到困惑。“也许这个描述的意义太过纯粹......它是被掩蔽的。也许直到你能听闻那声音前,你都无法感知它。”
  “真奇怪。”
  “我希望你去问询老父,搜魂,这属于巫术语言学的理论。”
  “这些也可以告诉他吗?”
  “老父离我们更远,你能听闻的,对他来说,并不能听闻。”
  “真奇怪......”
  “虽然我们杀了韦切利,但我希望老父能选择正确的道路。”
  “母亲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不清楚母亲的想法,我等只知晓她需要我们供给养料,难以计数的养料,以及......她还想要老父的灵魂。”
  “父亲的灵魂?”
  “哪怕只是一部分也可。”
  “我去找他要。”
  “那就去要吧,”卡哈拉对它说,“但无需急迫,若无法得到首肯,那就什么也不要做,安静地等着。”
  对话结束了,搜魂落在母亲身上。它缩成一团,茫然地感受母亲覆盖大地后的温度。它似乎答应了一些事,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懂。它会像同胞那样说话,但它其实不喜欢思考,只下意识地遵循情感和本能。它延伸出自己的表面,把亚尔兰收拢到内在的更深处,以适应环境。它等待着,等待着,渴望吞噬梦境迷道里生灵的创伤和痛苦,但很快,它又想起自己还有事情。于是,它离开这个联系外域的、不断尖叫的次现实,来到那个安静而平稳的场所。
  现实,最大化的客体。
  她收拢自己的表面,用白裙子和赤裸的脚站在地上,以适应现实的环境。这里似乎是个小巷,且只有极少数人听到了她的声音。很快,他们中的一个人就来了。那个人类看到了她,不过那只是她内在的展现,就像她也看到了他内在的展现一样。他的内在带着情欲和嗜虐滋味的贪婪,她却带着奇异的无知和好奇。然而无论如何,人类贪婪的咸味和其它生物没有区别。
  我这样很漂亮吗?
  也许吧,毕竟老父就很喜欢漂亮的东西。
  于是她站起来,展现出自己的“表面”:不是搜魂,而是可怕的追猎者。哪怕现实使它无法完全展示自我,它的阴影照旧可以彻底将其遮蔽。
  人类发出恐惧至极的叫喊,朝她展示自己手里的东西:枪械。和巫术不同,这是一种纯粹外在的力量,就像那些没有灵魂的泽斯卡。搜魂直接伸手穿过金属托柄,捏在他握枪的手上,好奇地轻轻一扯,这人的灵魂就被她扯了出来。火光打在身后的岩石上。肉体倒在地上。她没受到任何影响。她是从次现实诞生的。
  真弱小。
  她收拢表面,捏住枪,朝地上的尸体按照同样的方式使用了它。
  那个填塞着脂肪的臃肿肚腹炸开了,就像踩碎的番茄。
  搜魂甩了甩被震开的、软绵绵的胳膊。我本来瞄准的是脑袋来着......
  真古怪。
  说到底,好奇某人的灵魂啃起来什么味道,这也是无知和好奇的一种,确凿无疑。
  ......
  千禧年一四六一年,冬。
  “我老了,我的耳朵又聋,我的眼睛又花,我已经不久于人世了。因此,请您原谅我擅自请辞职位吧,王的孩子。我已经当不了法师了,也没办法像以前战场上那样帮你了,就让我去光明神殿的修道院里去过几天安宁的日子吧。”
  寒冬时节的风很冷,冷得出奇,老法师罗兰刚从歌剧院回来,和莫德雷德并排坐到高楼最顶端的长椅子上面,唠叨个不停。但莫德雷德沉浸在去年冬夜的回忆里,几乎没注意到他单调低沉的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