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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二章 静默的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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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丝卡继续给萨塞尔讲他母亲的事情。
  玛丽艾塔曾说过想要回达旦村里去,那时,她住在小城附近的镇上,距离萨塞尔从商的弟弟阿尔巴诺的落脚点很近,不过费用自然也是不菲。可是希丝卡挽留了她,帮她垫付了费用,后来又在小城里租了一间修道院的净室,把玛丽艾塔安置在那里。等到一场仗打到中途,帝国准许他们这些巫师回乡时,希丝卡不想回自己被烧毁的家,就会在那座小城停留些许时日,在玛丽艾塔落脚的地方住几天。
  说道如今缝补衣服的手艺,大抵上她都是跟玛丽艾塔学来的。
  大约这样过了几年,玛丽艾塔逐渐卧床不起,她说已经感到自己要不久于人世了,于是想要在死前见上萨塞尔一面,可是直到最后也没能实现。玛丽艾塔也坚决拒绝住到阿尔巴诺后来买的房子里去,免得给她本就忙碌到连孩子也见不到几面的小儿子添麻烦,——他四处行商,几乎很难回家。希丝卡把玛丽艾塔安置到了查吉纳要塞,安置在帝国执政官新建的军方医院,这是贝尔纳奇斯当时规模最大的医院,也是设施条件最好的医院,像辉煌的宫殿一样漂亮和舒适。
  希丝卡在最后这段时日每天去看望她,直到阿尔巴诺放下行商,千里迢迢赶了过来。她此前没见过这个阿尔巴诺,不过长年的跑商让萨塞尔的弟弟看着像是个中年人,又像是个猎户。
  在玛丽艾塔临终前的日子里,据说阿尔巴诺都没有离开过病床。不过,他的朋友,甚至是妻子,都没有人知道玛丽艾塔住在查吉纳的军方医院。这是阿尔巴诺答应希丝卡要保密的事项。希丝卡在自己的日记也没提到过这事,只有一次提及,而且是一笔带过,那是谈到如何缝补她这身大衣时提到的:
  在病床上,萨塞尔的母亲病危时给希丝卡重复了很多遍差不多一样的话,都是在说这件衣服要用怎样的线缝补才最好,怎样缝补才能显得“总是像新的一样”,好像这衣服就是她大儿子的象征一样。
  等到希丝卡最后一次握她已经冰凉的手时,这个温顺也固执的海岸女人,这个达旦村出身的贫穷的农妇,已经去世了。她垫了钱,给玛丽艾塔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好像她不是达旦村普通的农妇,而是位贵妇。只是这位阿尔巴诺却在行商中养成了一种近乎公证人的精确性,他毫无必要地记录下给母亲送葬的开销,在后来的年月里逐渐把这些钱寄到希丝卡这里,付清了所有账务。
  以后她就再也没跟萨塞尔的亲人见过面。
  等到那段时间又过了许多年,即萨塞尔短暂出现在战场,又很快消失,追随了黑巫术之后的时日里。希丝卡和同僚们途径达旦村,看到了彻底荒废的村落,达旦村的村民那时都已经逃难和投奔亲戚了,村子,自然也就成了许许多多的废屋。
  临行前,她在废屋的柜子里找到一个精心捆绑的小包裹。这是一件乡下的小礼物,是玛丽艾塔准备再去见萨塞尔的时候带着的,里面有两件她亲手缝的灰色粗布衬衣,可以换洗着穿,还有两双山羊绒的袜子,也是她亲手编的。老太太念念不忘要回家去,在祖屋里拿着这些东西等大儿子回来,但是这个念想最后也没有实现。
  希丝卡没有穿过这些衣服,大抵上,萨塞尔也不会习惯穿吧,毕竟他们都穿惯了细布衣服了。不过有些时候,如果她突然看见这个被遗忘在巫术书籍、数学器具和羊皮纸卷中间的小包裹,还是会感到有些惋惜。
  为什么而惋惜呢?
  打那以后,友人也逐渐都死去了,她长期浪迹天涯,只在帝国挂名,直到战火重燃为止,也都没有交过朋友。
  她从一个地方徘徊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个城市徘徊到另一座城市,拜访各地的法师学校和集会所,不过从来没忘记随身带上这个其实并不需要的、只装着两双袜子和两件衬衣的小包裹。她每次也都不让别人看见。它就放在她那些珍贵的巫术书籍、数学器具和羊皮纸卷最里面。
  ......
  萨塞尔跟希丝卡一路向她童年时徘徊的山峰攀登,一面听她讲述这些过去了很久的事情。那些年月里,他就站在分界限的边缘上,也站在生命逐渐走到尽头的死亡边缘上,除了绝望的挣扎以外没有其它任何想法。待到终于摆脱了死亡的威胁,达旦村和它附近的小镇早就在战乱中成了废墟,拾荒者也将其翻了无数遍,早就无法找回什么了。
  这事太远,实在太远,哪怕呈现到他眼前,也显得太过朦胧,因而无法勾起多少伤感的情绪。
  或者说,真的如此吗?真的只是太远了,只是因为过去太久了?
  他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自从他和玛琪露说过那些话,自从他走出查吉纳的牢狱,便再也不曾哭泣过。萨塞尔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反正,他觉得自己就是......做不到。他会为追忆感到惆怅,他也对亲人的痛苦感同身受,但他就是没法落泪。这究竟是因为玛琪露那天的离去意味着她取走了他身上某些重要的东西?还是说,玛琪露那时的离去,其实是让他找回了什么?
  其实萨塞尔没有觉得自己变坚定了,但这些追忆越是需要他的眼泪,他就越是难以流泪。在希丝卡说这些的时候,他只能勉强笑笑,虽然总会笑得很干涩,用她话说,就是:“像灰烬,又像石蜡,总之很暗淡。”
  无论答案为何,这些事都不再重要。
  萨塞尔看着希丝卡,心中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对追忆的惋惜。
  他们已经快到石山的顶峰——翻过去就是山脉的后坡了。即使军队行进,也不会行进到这种地方来。在干枯的树丛和仍然挂着去年枯叶的悬崖边缘的蒿草中间,就是唯一一条小径,直通山顶。只见山峰在潮湿冰冷的风中呈现出朦胧的灰色,像是罩着山羊毛编织成的帷幕,显得荒凉而可怕,仿佛不是在现实世界,而是在人类无法生存的迷道深处。
  风不断吹打着脸,像是冰棱在扎,又疼又冷,但却能使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