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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我在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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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奥拉很快发现,言谈自信的中年盗匪法纳亚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他说服别人的道理全都是他妻子教的,至于他本人,则只关心怎么吃回他劳累时丢掉的脂肪,好保持他膀大腰圆的形象。他年轻的妻子聪明得多,但也沉默得多,她对自己肥胖的丈夫有着常理无法解释的约束力,——这支盗匪团里有些人不只是盗匪。
  噢,原谅我,薇奥拉想,她本来想说壮硕的。
  有时她怀疑,圣法拉赫们通过秘密线人约束着沙漠盗匪的首领,有时她也怀疑,法纳亚的妻子莱娜就是这样的线人。他们有人领受了秘密指令吗?他们领受的指令是否会让他们给七城的实权统治者传讯?虽然薇奥拉有查明此事的兴致,可一想到邢吏米伊尔像噩梦一样时不时在她视线中现身,她就觉得这简直毫无必要。我干嘛要在乎这个?这样恐怖的东西都在注视她,她又何必去担忧几个世俗中人的密探?
  被尖刀剜开肚腹的人为什么要在意脸颊是否划破了皮肤?
  那么进一步说,窃取圣法拉赫们有关德辛贝莱克基斯的秘密卷宗和研究成果,倘若此事败露,她会面临怎样的刑罚?将灵魂投入第二次毁灭的黑暗面,这下场又会如何?
  不论她往哪边走,都是往无底深渊跃下,去赌自己能坠向何方。意识到这点之后,她险些失笑。怪不得这帮沙漠盗匪宁可放弃据点也要追求迷雾笼罩的黑暗,怪不得伟大的巫师们宁可抛弃安逸也要亲身涉险,只为投下疯狂的赌注。这种仿佛每一步都会踩空的路途的确能够刺激神经,让人意识舒张,灵魂得到滋润。更何况她还能意识到,其路途终点指向每个人都渴望的东西。
  人类究竟是为战争而生的,是为暴力而生的,还是为带去混乱的阴谋而生的?薇奥拉思索过很多,暂时没想出结果,但她越思索,映入她眼中的阴谋算计就越多。自从她来到七城,无论她往何处看,都是疯狂的赌注,都是深不可测的算计!
  从来都没有哪里是安逸的,这点她的确明悟了。不是说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无处可逃,但她这种牵扯太多的人的确如此。在这个世界里,为不朽者或神所知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兴许是灾难也说不定——至少对她,哪怕她蜷缩在这帮盗匪温暖的据点里,也会有成堆的阴谋算计把她从里面给拖出来。
  由于查阅了乌格尔特藏书馆历史分馆的不少文献,薇奥拉就跟着文献的线索在无秘之地徘徊,翻了不少远古遗迹。最后,借着黑暗之地的灵魂派别巫术,她找到几个战利品,其中还有可以卖出不少钱的古代艺术品。之后他们来到海岸边缘,还看到了装满死人的吊笼,不过没人在乎死人究竟怎样。盗匪们去海里捕鱼了,薇奥拉则走到一边,坐在装载战利品的小车上。趁海岸线附近阳光充足、雨水也未降临的时机,她打算看会儿第一帝国遗迹里翻出来的古书。
  然后她发现自己不懂古语,这还真是遗憾。
  不过出于好奇心,薇奥拉还是把暗红色的木纹皮革封面揭开,端详了一阵书中古老、潦草、也许还是邪恶的内容。也许她是在体会文盲读书的感觉,就像以前的贞德。看得出来,这手抄本倾注了著述人不少心血,还用艳丽的颜料染了色,绘制出不少勾描精致的彩绘。这一页涂成亮金色,绘制出光环、月亮和旋涡状的扭曲花纹;另外一页涂抹成浅蓝色,仿佛是在绘制天空,不过色泽翠绿得有如毒汁,像是绿蜥蜴身上剥下来的皮;下一页用朱砂点缀了很多小圆点,组成一大片花圃,不过怎么看都给人感觉像很多眼珠。
  这也许是古代邪教信徒的著述,——比降临之年更早的传统邪教,然而即使是在这个纪元,也只有黑暗之地的巫师才把古代邪教徒都忌讳的邪恶巫术当作日常修习。自从离开黑暗之地,接触过正常的法师,薇奥拉才发现贝尔纳奇斯的巫师们究竟有多背弃道德和伦理。这书很可能不是法术书,而是一个精神失常的可怜人日渐疯狂的一生,——把日常景物都绘制出了带着邪气的华美。
  海边的涛声遥远而惆怅,吊笼里的死人被发现有几个不是死人,正扭动着血迹斑斑的枯瘦身体,发出低声哀嚎。薇奥拉和其中一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在对方哀求的眼神中低下头去,继续翻书。真是难得,书中褪色的字句比这锈迹斑驳的吊笼古老多了。
  “盗匪!”吊笼里那中年人吼叫起来,“我诅咒你们这群妖魔!瘸腿的狗!母癞猪!害我行商血本无归还不了债务的畜生!”看来这是个行商,薇奥拉想,为什么渡鸦没有把他满是脏污的嘴啄食掉?
  “一群男妓,”他继续咒骂,“屁颠屁颠跟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屁股后面!”行商越说越语调上扬,显然是被闷坏了,觉得自己找到了发泄的途径。
  一滴乱溅的唾沫落在她的手背上。薇奥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没有说话,然后她合上封面,怀着对待古籍的尊重把它略微弯起的书角压平。虽然行商先生还在发挥他咒骂的才能,不过薇奥拉暂时没打算理他,任由他对着她后背的斗篷发泄个痛快。
  在大沙漠里旅行的时候,必须把珍贵的文献包好,免得它受到损坏,——因为不管怎样,书籍才是最重要的。先包几层软布,然后再把口子扎紧,然后裹上特制的包袱,最后才放进马匹的鞍囊。当然了,鞍囊用的是乌格尔特的上等鞣制巨沙虫皮革,比她身上的破烂衣服昂贵多了,这些书的待遇也比她自己好多了。
  尊重,她想,相互尊重。
  悉心包书的时候,她示意法纳亚等人把吊笼打开,把人放出来。这笼子实在太臭,除了尸体腐烂的味道还有粪便和尿的恶味,要她走上前去,薇奥拉宁愿把刀捅进自己的腹腔里。盗匪们把行商放下来,但是厚厚一层苍蝇包围着他腐烂的大腿,蠕动不休,嗡嗡直响,活像是套了一层活着的黑色软甲壳。感谢死神胡德的苍蝇堆祭司,让她对着景象有了不少耐受能力。他们把海水泼他身上,然后把他扶起来。事实上,行商腿已经断了,站也站不起来。
  不过他还在咒骂,好彰显自己宁死不屈的风度。
  “我——”
  薇奥拉抬手一记老拳,打得这肥猪朝后倒飞出去,砸在沙地上,还带倒了扶他起来的盗匪。相比他笼子里瘦骨嶙峋的同胞,这人胖得简直像是在犯罪,如果把他火化,这人身上的油脂会不会引起爆燃?然而欺负弱者毕竟是不对的,待会把他活埋之后,她就在他坟头给他道歉。
  她是个有涵养的人。
  出乎意料,这肥胖的行商竟然以敏捷到难以置信的动作翻了身,像个蚱蜢似得蹦了过来。薇奥拉伸手揪住这人脸颊下面沉重的肥肉,手指抠进皮肤捏到他血肉模糊的颈骨上,顺势一拳对他面颊挥过去,把他脸颊打得向内凹陷,脑袋也跟着打了个对穿。
  薇奥拉抽出手来,挥了挥满手的鲜血、骨头碎片和脑浆,几声大笑响起,嘲笑这个怪异的东西,但她却没笑。薇奥拉皱起眉头,一脸还没来得及洗的血污和黄沙,盯着行商还在抽搐的尸体。她把剑拔出来,身后的盗匪们立刻住了嘴。
  “你还真是不忌口啊,科瓦纳恶魔。我还以为你只会和小女孩签契约呢。”她说道,看着行商包袱里涌出的黑烟逐渐化作实体,成为一条黑猫。
  薇奥拉看到了跟艾莲签下契约的恶魔,尽管它如今给这行商当了仆人。如果不是薇奥拉曾变过这恶魔套着猫皮的样子,她差点就把它给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