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转过身,动作迅速的程度难以理喻,过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环绕着颈子的薄纱似的披肩才跟着转过来。虽然她银面具下血红色的瞳孔带来不详的气息,但她不仅缺乏恶意,反而饶有兴味。“一个爱情的迷失者,还有一个爱情的失败者?”
形容方式略显怪异,然而不用明说,她们也知道爱情的失败者是在指谁。
这人发言的无礼程度显然让阿尔托莉雅震惊不已,几乎立刻就把手往佩剑伸去,戴安娜不由得无言地扯住亚瑟王的衣袖,轻轻咳嗽一声,提醒她时机不对。不过,那人倒是浑不在意,反而通过倒塌的墙壁朝实验室内部看去,——这里有戴安娜和苏西刻下的无数巫咒法阵,其目的,自然是为了把传声咒送到遥远的七城。
墙壁倒塌的时候,戴安娜正在吟唱咒文,中途被城市的异兆中断,所以直到现在法阵也在放射出亮光。黑色球体已经覆盖了头顶的天空,远方的大海也一片阴霾,只有这些繁复的几何图形还在闪烁着白光。
“好复杂的传声咒法阵......”那人说道,“看得出来,编织了很久,你们打算就这样将其抛弃吗?”
“终结的时间就要到了,这还有何问题?”戴安娜还没来得及说话,阿尔托莉雅就反问道。
“还记得那个阴影神殿的无面者吗?”
“当然记得,你是——”
“不用在意我是谁,去裁判所的监牢把那个无面者给我放了,阿尔托莉雅。我就为你们完成这法阵的最后一步。”
“给你?”
“是的,给我。”她似乎在微笑,“你是个理性主义者,你不在乎自己和裁判所的矛盾,况且以你的权力也能承担得了这点苛责,难道不是吗?”
阿尔托莉雅带着戒备的赞同点了点头,“我可以立约......索德琳。”
“陛下,这不太......”
“这也是下注的一部分啊,孩子,”阴影神殿的女神把食指搭在面具嘴唇的位置,做出噤声的手势,“你的陛下可不止是在为你分忧。”
......
我是不是做了错误的决定?
不,当然没有,落下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回去。
贝雅特莉琪抓住老庄园的门把手,用力一拧,没打开——看来是父亲或母亲离开的时候给锁住了。靠着以前在老格谢尔手里四处逃窜的经验,她维持靴子上的光锥,走过漫至庭院的岩浆长河,——屋子快烧起来了,如果倒塌的话,要找到那东西就麻烦了。这是我的秘密。
虽说理论上贝雅特莉琪小的可以,不过她很清楚自己和弟弟究竟是什么,——至少不能算是人,所以世俗中人的年龄对他们俩没有意义。她绕了段路,从熟悉的地方爬上台阶,砸碎玻璃,翻过窗户。这次她格外小心地跨过玻璃碎片,留神跳下来,在地板边缘落脚。光锥踩在地板上,支撑住她相当轻盈的体重,让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然而她却听到诡异的脚步声。